一个人影此时在凌锦安的脑海里闪动,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他又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所以他不愿轻易妄下决断。
“罢了,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先别想了,”陆澜汐站起身来,“我在碳盆里烤了些栗子,这会儿应该都好了,我给你取。”
“别烫着,我来吧。”他一把扣住陆澜汐的碗子,而后起身,大步迈向碳盆,将隔火的铁罩笼拿开,隐隐见着碳底埋着栗子。
这是陆澜汐最爱吃的。
凌锦安蹲身下来,取了铁勾小心拔弄着,看着这碳火中的栗子,便总能想起之前两个人相依时,也是常这般烤来吃。
“记得我之前眼瞎时,吃过的第一个栗子,就是你塞到我嘴里的,那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苦是有的,不过自陆澜汐出现后,便皆是甜了。
想起,便能让他独自傻笑的程度。
他此时背对着陆澜汐,丝毫不知,身后人渐渐朝他靠近,是以何种姿态。
陆澜汐脸色阴沉,看向凌锦安的目光像是藏着寒刀,整个个阴森森的,她再不似方才甜笑模样,耳朵里阵阵空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她拔出头上的发簪反握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凌锦安。
凌锦安还细声慢语的和她说着话,她却半个字也没入了得耳,随即看准了他的脖颈,高举发簪猛的扎了过去。
凌锦安觉着肩颈处一阵刺痛,而后回头的工夫只见陆澜汐将那发簪再次□□抓握在手中,上面已有了鲜红的血色,染在她手上、衣袖上。
“澜汐,你做什么?”凌锦安面色一变,自地上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可眼前这陆澜汐竟像是失了心智,目露凶光再次朝他扎过来。
陆澜汐肩头沁出血色,染透了衣袍,这一下扎的不浅,血止不住的朝外冒,他一手捂了脖子,一手拦了陆澜汐高举的腕子。
“澜汐!你怎么了?”他高声喊,可是此时的陆澜汐就像是疯魔了一般,不要命的朝他扑来。
他即便现在伤着,单手制住她也不是问题,又怕伤了她,只能连连后退。
不巧,撕打中陆澜汐脚下一绊,正撞在椅角上,随之重心不稳朝一侧歪倒下去,凌锦安拉扯不急,眼睁睁的瞧见她后脑撞在桌角上,随之整个人像是瘫了一般倒在地上,而后双眼一垂,握着发簪的手重重摔落于地,发簪亦是落地摔出去好远。
“澜汐!澜汐!”顾不得脖上流血的伤口,凌锦安先是跑过来查看她如何。
......
血衣被脱在地上,这会儿血渍已经干涸,凝成了暗红色,在墨蓝色的棉袍上显得尤其扎眼。
凌秀平亲自给凌锦安包扎伤口,纱布在他脖颈上一圈儿一圈的缠绕,他从前征战沙场,时常受伤,所以这种事对凌秀平来讲,也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