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彻底撕裂了脸皮。
自从那日之后,谢安被容宴真正囚禁了起来。他的脚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锁链,长长的拖在地上。走路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端仪殿的门被锁上了,窗户被钉死了,他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只能听到依稀的鸟叫声。容宴最多也就是搂搂他,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谢安宁愿戳瞎自己的眼睛,也不肯看这个披着一张假皮的恶鬼一眼。
容宴将他困于掌心,乐此不疲。
他每日无所事事,只能侍弄些花草,若是说出去,旁人知道谢家公子竟是有这份闲心,当真要笑掉大牙。他抱着怀里的老猫,竟然同这只老猫生出了同病相怜的错觉。过了没几日,听说景和宫的杨嬷嬷病死了,风光大葬。容宴那天心情很好,就在谢安身边静静的陪着他,好几次阳光洒落在他脸上,神情是安宁而柔软的,但是多数的时候,是充满了戾气。
谢安以前畏惧过容宴太子的身份,到了现在,没有什么在乎的,便也不畏惧了。他不知道容宴留着他做什么,似乎也不是为了满足他那肮脏卑劣的欲望。
谢安冷笑。容宴看着他的眼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一容宴对他有了心思?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记忆中的容宴在渐渐的和眼前这个容宴在不断的分裂,到最后完完全全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谢安知道容宴憎恨他,这憎恨来的毫无理由。容宴落在容亁手里受尽折磨的时候,谢安又何尝不是被摧折殆尽。
容宴越来越暴躁了。谢安了解容宴,他非常心高气傲,让他这样暴躁,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不吃呢。”容宴盯着谢安,谢安身边的小宫女为难的端着手里的膳食,惶惶不安的看过来。
谢安垂着睫毛,没有说话。
容宴笑了声,旋即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那就剁了了她吧。”
“一点一点的,跺碎,熬成粥,给你端过来。”
谢安忽而扶着墙呕吐起来。
小宫女脸色雪白,连连磕头,可怜的哑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吃吗?”
容宴云淡风轻的。
谢安眼睛微微抬起来,却不敢再惹怒他。
容宴温柔的,一点点擦干净谢安唇边的残渍,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碰着他的头发,眼底有几分狂乱的沉迷。
他的声音是克制的“小舅舅,你要等着我,割了容亁的脑袋。”
谢安奋力在他怀里挣扎,他却一下子扯紧了他的头发,脸靠近他的脸,呼吸相闻。
“小舅舅,如果容亁死了,我就用端仪殿做你的坟墓,好不好?”
一生都锁着他。
锁到他死的那一天。
血肉都烂在这端仪殿里。
“容宴!”谢安喊了声,目光灼灼如火。
容宴亲了亲他的脸“容亁和我,总要死一个的。你猜猜,最后是哪个?”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母后干的,容亁那个下贱的娘,在被父皇掐死前,被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侍卫,早就玩的烂透了!若不是容亁当了皇帝血洗了后宫的禁卫,这里头,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当今陛下的便宜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