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春日,却唱着悲凉的小调。
转折,骤断了。
一袭猎猎的红衣绛袍将这方寸之地围了起来,马声嘶鸣。
是禁卫军的骑兵。他们用刀背对着百姓,将这小小的戏台围成了铁桶一般。人群喧嚣,到渐渐寂静了。他们看出来这些禁卫军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台上的戏子水袖长长的拖在地上,露出一双惶惑无知的眼睛。
这猎猎的红色只能是朝廷的禁卫军。
人们好奇的看着,谢安混迹在人群中,二丫的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到底是个没见过大阵仗的女孩儿,脸色雪白。
谢安怔怔的瞧着入目的红色,这身衣服,他也曾经是穿过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执意埋葬的过去,就这么就要被人光鲜亮丽的摊开在砧板上,割去血肉了。他的手指握着很紧很紧,身子僵硬,连身边的女孩儿都发现了他冷的像冰块一样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禁卫中间隔开了一条路,便有一位朱红绛袍的将军从人群中走出来,身边跟着的是邑城太守,以及邑城的一干官员。
邑城太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将军的命令。对于很多人而言,知道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那一天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位将军走到了一个清瘦漂亮的公子面前,也不曾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了口,声音是干涩的“你还活着?”
谢安苦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惴惴不安的丫头片子,拍了拍她的脑袋,“一会乖乖回去。”
“这里人太多了。”谢安对梁英关道。
于是众人就见这位将军遣开了禁卫军,又对着百姓一抱拳“突见故友,对不住大家了。”
众人便都笑了笑。梁将军在民间的官声还是极好的。
禁卫军散去,诸位官员亦退了,二丫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人身上似乎背负着的沉甸甸的过去,在这一刻忽然清晰起来。
台上的折子戏便又唱了起来。
人群沸沸,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么回事?”
梁英关问道。
这座空了的酒楼上,只有他同谢安两个人。
谢安怔怔瞧着下方再度熙熙攘攘的戏台,方才,梁英关就是从这里瞧见他的。
他笑了笑。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