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连滚带爬地躲开,捂着脸叫道:“大寨主!你干什么?!”
马天牛:“是你吧!xx养的贱货,拦着老子收箱子,原来打着鬼主意,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让你偷老子的钱!!!”他一边怒骂,一边抡拳连连猛砸,倒地的巫医灵巧远不如“马二手”,挨了几下便倒地不起,渐渐连抵抗停止了。
周围安静得不可思议。马天牛却浑然没有察觉,依然挥拳。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道:“寨、寨主,大事不好了!”
马天牛顶着满脸的血,骂道:“什么不好了?!”
“后、后山在冒烟……”
“艹!!”后山!那是堆放财宝的地方!马天牛回头一看,后山烟气四起,风送来了一阵阵诡异的呐喊,重重山林之后,仿佛隐藏着千军万马,又仿佛千军万马已近在咫尺。
“谁……?”他惊叫道:“谁……是谁在说话?!”
没人理睬他。
准确地说,没人能理睬他。
寨子的正门轰然打开,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鱼贯而入,将广场上的匪徒团团围在了起来。
众匪徒面无人色,可在锐利的刀锋之下,只好纷纷举起手来。
又一队黑衣人,押着失踪的马大坨,牵着捆成一串的匪徒,从寨子深处走了出来。为首的黑胖校尉一拱手,对人群高处站着的“大官”道:“启禀将军,后山已经搜完,所有贼人都在这里了!”
所有人彻底慌了,寨子里什么时候混进了外人?又怎么眨眼的功夫连家底都被抄了?!有人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跪地拜倒。
马天牛发起了恨,一把抄起一个跪拜的匪徒,大吼:“x的谁敢降!跟老子和这群官皮子拼了——”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句话。
一支羽箭便准确地从他心口穿胸而出。下一瞬,众箭齐发,穷凶极恶的山匪头子就这么命丧于此。
围住广场的骑兵再次张弓搭箭,指向所有还试图反抗的匪徒。
贺飞云缓步走下石阶,穿过人群,站在了飞鹰军的最前方。
陈校尉大喝一声:“投降不杀!”
飞鹰军众齐声应和:“投降不杀!!”
大寨主死了,三把手巫医不知死活,众人不由纷纷将目光看向寨子里唯一存活的马二手。
只见“马二手”缓缓将手举过头顶,山呼:“我投降,我投降啊!!兄弟们也快投降吧!”
一场战斗消弭于无形。匪徒完全丧失了战意,被飞鹰军穿葫芦似地一一绑起来。偶尔有几个试图反抗的,不等掀起什么浪花,便被弓箭手击毙。
飞鹰军众搜出寨子里的金银细软,装满了腾空的木箱,才浩浩荡荡离开营寨,接回山洞里藏着的匠人厨子们,返回到被称作“陷阱地”的营地。
清点战利品、敲打俘获的匪徒,林林总总多耽搁了一天。
幸运的是,收编的马大坨对地形十分熟悉,带着车队及飞鹰军钻山走捷径,只花了一天半的功夫,便来到了最近的重镇——仓酉镇。
尽管是一座“重镇”,但仓酉总共只有三条正经道路,道路两旁除了客栈、酒肆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店铺。显然,完全是靠往来客商补给而发展起来的小镇,又因为此地算东到西的一处关隘,便也设置了镇将,只是军阶相当低,屯兵加上民兵,满打满算勉强能和飞鹰军持平而已。贺飞云的军阶过高,不适宜直接出面,便打发陈莽、王武去和镇将接洽。谢潜听了,索性也不急着进镇子,派小桃小袖去找合适的落脚地。
打发走了手下,谢潜闲着也是闲着,□□最多能用七天,于是这一天多来,一直顶着那张“马二手”的脸到处晃荡,换一张脸,同样的行径遭十倍百倍的嫌弃。可却谢潜乐此不疲,嬉皮笑脸凑到正翻看清单的贺飞云身边,粗声粗气道:“唷,这什么大官,怎生得比窑姐儿还好看?”
效果实在相当辣眼,两名亲卫不忍直视,纷纷挪开了目光。
贺飞云眼也不抬,淡定道:“忙着呢,别胡闹。”
谢潜才不会轻易罢休,又捏着嗓子,道:“大越朝律,若对官员不敬,斩立决,追灭三族。”
嗓音不像,可语调却相当神似,一下子就能叫人听出学的是谁。
贺飞云:“……”
谢潜又换回粗声粗气:“斩立决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美人可看不可碰啊——”他弯起一根手指,像是要却又勾贺飞云的下巴,可等贺飞云视线追过来,他却勾着嘴角一笑——□□让这笑容显得格外下流——他道,“美人大官,猜猜老汉怎么死的——……”
随着贺飞云眉头微微一蹙,谢潜立即缩回了指尖,十分惋惜地搓了两下,道:“当然是——想美人儿想死的!”
倏然,贺飞云出手如电,一把抓过那试图作恶,却又临阵缩回去的手腕,与谢潜对视一眼,便嫌恶地将目光下挪半寸,在白生生、又形状分明的锁骨逡巡了片刻,反问道:“……你算什么官员?”
谢潜:“?”
等一下,剧情跳得有点多,容孤推敲一番。孤演的明明是山贼啊??不过皇弟这身份本身确实不算什么官员,藩王……大致也不能算?于是,他不怎么确定的回:“应该……不算?”
贺飞云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谢潜眨眨眼,一片茫然,摸不准贺飞云是要掀戏台还是赶人,下一瞬,桌案前的人倏然战立,气势也随着高度的交换陡然变幻。贺飞云居高临下,手如铁钳似的夹住谢潜的脸颊,道:“那斩什么?先去洗过脸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