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
“怎么可能?!”
谢潜仍旧但笑不语,萨满大天连忙介绍道:“确如大人所说。下午还有渔歌鉴赏、傍晚另有曲水流觞宴、莺歌燕舞节,晚上还有东市购物行呢。”
陈校尉大喊了一声“好!”,站了起来,高高举起手里的海碗茶——他人如其名,比旁人都莽,仗着酒意,惊雷似的嗓门道:“郡王嫂子牛比!!郡王嫂子永远是俺们所有人的嫂子——!!!”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像被定格了似的,周围更是一片沉默的寂静。
饶是底限低如谢潜,也不免被“嫂子”这个雷人的称呼雷的外酥里嫩。
贺飞云虽然对此略有耳闻,甚至故意默许,可陈莽居然敢当着谢潜的面喊出来,饶是泰山压顶不变色的他,也不免被震住了。
至于王校尉、张校尉、小桃小袖,心里知道归知道,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断不敢当面冒犯将军、郡王,顿时,各个吓得呆若木鸡,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遁逃。
一阵河风吹过,卷起河面一圈涟漪。
过了不知多久,桌上叮叮咣咣噼里啪啦一顿碎响,萨满大天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抖得像秋风里萧瑟的蚂蚱,颤颤地道:“大、大人方才说什么,郡、郡王???”
众人:“……”
谢潜:“……”淦,忘了他还假扮郡守、没公开郡王身份的事儿了。
经历了令众人又惊(吓)又高兴的一日游(当然,对某位萨满来说,可能惊骇更贴切些),三校尉和小桃都对这从来未曾体验过的路线和游玩方式做出了最高的评价。
连向来万事不惊的贺飞云,在当天晚上回营之后,也将谢潜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
谢潜吃饱喝足,精疲力尽,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隐约听见有人似带着几分忧郁地低声叹了几句。
不过他如今今非昔比,在西营里胆儿肥了,不仅敢捋贺飞云的虎须,甚至有时还敢越过营地的最高长官,直接指挥校尉们,所以,脾气跟着见涨。这会被低语打搅了美梦,立刻摆起谱来,胡乱几巴掌拍了过去。
在一声很响亮、很清脆的响动之后,周围如他所愿地寂静了下来。谢潜才安心地搂着他千好万好的美人进入了美美的梦乡。
——明天要忙的事儿还多着呢!
次日清晨,习惯了早起的谢潜,仍旧在差不多的时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出意料,是那个天天看,不仅看不及,反而越看越俊美、好看的到逆天的俊颜。
贺飞云的朝向微微逆光,晨曦在他的轮廓精细地镶上了一层金边,精细到连鬓边的碎发、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楚。
谢潜不眨眼地看了又看,心里暖融融的。他自小所盼望的家庭——虽然和他预料之中有点不大一样,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人,他得到的远远比想象中更多。却不知他前世修了多少功德,才换得与如此完美的郎君携手相伴。
他的视线,从贺飞云挺直的鼻梁缓缓向下游移,刚巧,贺飞云也换了个方向,从侧卧转为平躺,谢潜撑起身来,终于,在晨光之下看清了睡美人的真容。
他愣了好一会,忽然爆发道:
“是谁——!!!胆敢扇大美人的脸——?!孤要办了他——!!”
睡美人被吓得差点醒了,不过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单手一捞,把几乎跌下床去的人抓了回来,搓吧搓吧塞进被子,附耳道:“别吵——这就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