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剑笑了,看向白雁的眼神灼灼生辉,不禁把白雁更往怀中揽了揽。
白雁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她就说陆公子这招烂吧!人家偷情都鬼鬼祟祟的,敲锣打鼓地嚷得满世界都听见的,那就不叫偷情,而是中世纪里骑士们之间的宣战。陆公子是骑士吗?草包差不多。
要说比道行,陆公子与康领导真的不是一个水准。
康领导追求她时,怀里还拥着伊美女,她不是被蒙在鼓里,被康领导打动,乖乖地嫁给了他,直到现在,才一点点地知道,这是个骗局。
陆公子人不算坏,可水平太低。处心积虑地想拉她合伙,还说出娶她这样的话。真是可笑之至!其实白雁也知道陆涤飞说的不是真话,他出于惯性,以为只要是异性,就逃不了他的桃花眼,而她又在寂寞痛楚期,慌不择路,有张开的怀抱还不扑过去。同时,陆涤飞也是想从她的话语间试探她和康领导关系目前到了什么程度,然后想慢慢地拉拢她、利用她,刺痛康剑,压倒康剑。
官场上的人,从来没有单纯的关系,做什么都带了算计的成分。反过来看,康剑做事滴水不漏,陆涤飞是寻不到证据,才找上她。可悲!
岂不知这样,让康剑看出了陆涤飞的用心,又觉得她很在意他。当着老公的面,和另一个男人手牵手,有什么用意?不就是想激起老公的妒忌,从而知道自己在老公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
笨!笨!笨!白雁在心里连骂了三声陆涤飞。
“康助,介绍一下呀!”登记好的几个记者回过身,打趣地挤了挤眼。
“我那口子白雁!我们结婚快二个月了。”康剑扭过头,开玩笑地用北京的儿话音说道,“白雁,这是京都里面几位大名鼎鼎的无冕之王。”
“你们好!”白雁礼貌地点了下头。
记者们对视一眼,“那赶紧的,康助,你回家好好地陪陪娇妻,别管我们了。”
“没关系,工作要紧。”白雁无力地叹了口气,插嘴道。
“别介,那样我们罪过就更大了。”记者们摇头不同意。
康剑笑笑,“今晚我就先告个假,明天早晨再来看各位。这是我们市开发区的陆涤飞书记,现在就由他和简秘书来陪各位。”
陆涤飞与各位记者握了握手,有点生气康剑讲话的语气,搞得他好像和简单一个级别,都得听他的安排。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去餐厅!”陆涤飞招手,让服务员把记者们的行李送上楼。
“康助、白护士,我另外给你们安排个安静的小厅,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你们一同在这吃个晚餐?”一直大气不敢出的华兴,看着云散天晴,这才想起主人的义务。在他的心里,对康剑的敬意又多了几份。
“是呀,康助,来个烛光晚餐吧!”记者们起哄。
“在这吃,还是出去吃?”康剑温柔地询问白雁,一幅把老婆宠上天的好好男人样。
白雁微微闭了闭眼,凑到他耳朵,低声说:“回家吧,我给你做独门绝艺。”看着康领导如此卖力的份上,友情出演!
康剑俊眸一亮,嘴角上翘。
“什么独门绝艺?”简单耳朵尖,兴奋地催问道。
康剑白了他一眼,“两口子的事,小孩子少问。”
简单受不了的摇头大笑。
“涤飞,这里就麻烦你了,有事,我们通电话。”
康剑拎起行李,冲众人点下头,牵着白雁,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几天,记者们和康剑有点混熟了,知道他是官二代,可没想到他和老婆之间还这么有趣,忙不迭地向简单打听两人的罗曼史。
陆涤飞耸耸肩,盯着康剑与白雁相偕并肩的身影,耳朵听着简单天花乱坠的描述,心里面灰溜溜的,又有点莫名泛酸。
康剑这小子,他妈的,不是一般的好命!
外面的空气,很闷,很稠,也很热,好像一锅煮沸了的粥。
一出了饭店的门,白雁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康剑的手却像一把老虎钳紧紧卡住她的手腕,“我都想了几天了,让我多牵一会。”
白雁怔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怔,手就没抽得回来,由他拉着走到了路边。
“打车过来的吗?”康剑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
白雁没有赌气说是坐陆涤飞的车来的,她不想玩陆涤飞那种幼稚的游戏,简直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但她也不会急急解释今天的事,更不会现在就和康领导划清界限,仇深似海似的。
今天的康领导有点异常,她得小心为妙。
“嗯!”白雁淡淡地应了一声,看到有辆出租车驶过来,挥了挥手。
司机下车,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中,康剑拉着她坐到了后座。
司机说夜风很凉,把车窗开了。康剑扭头看白雁,好像不能相信她真的坐在他身边。
风吹进车内,撩起白雁的发丝,仿佛拨动了竖琴的群弦,他的心一柔,嗅到她发尾洗发液的清香,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上飞机前,惊惶不安的心此刻轻轻地落了地。看到白雁与陆涤飞牵手走过来时,他整个人都震住了,但他很快心情飞扬如风。
陆涤飞那种德性,不配他吃什么飞醋,白雁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牵扯,他了解白雁。这一幕只不过是白雁借陆涤飞故意来刺激自己,这说明白雁和他是在赌气,不是真的要分手。
这简直让他有点欣喜若狂。
白雁迎上他的目光,看到车经过一个居民小区,她指了指外面,“我在这里租了个公寓,以后,我就搬这边。”
康剑好像没听见,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柔柔地厮磨,“现在回去再做独门绝艺,好象太晚了,我又不想吃吴嫂做的饭,我们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师傅,麻烦在前面的老妈菜馆前停车。”
司机回过头,笑了笑。
白雁迟疑了一下,没有反对。
两人下车,进菜馆要了两份炒饭,两个菜,一碗汤。白雁在外面晃了一天,早饿得不行,饭和菜一上来,老实不客气地大口吞咽着。康剑边吃边把这两天在北京的忙碌简单说了说,“一会,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康剑神秘地眨了眨眼。
白雁慢慢地咀嚼着饭粒,斜着眼看康剑,后脊梁有点发冷。
回到家,李心霞和吴嫂还没吃晚饭,餐桌上花花绿绿的摆了一桌。
看到两人前后脚进来,李心霞和吴嫂对看一眼,吃了一惊。
李心霞小心地暂且咽下疑惑,眉开眼笑地看着康剑,“剑剑,去看佬爷、佬佬了吗?天,怎么才走了几天,就又黑又瘦。丽丽,快去把哥哥拉过来,和妈妈边吃边聊。”
丽丽兴奋的摇着尾巴扑过去,她仰起头,看了看康剑,突地一跃,咬住了白雁的裙角。
吴嫂急了,“丽丽,你瞎啦!”
白雁拍拍丽丽的头,莞尔失笑,抱起丽丽,亲了亲。
“妈妈,我和白雁在饭店吃过了。”康剑放下行李,过意不去地对李心霞说道。
李心霞不满了,“你电话里答应吴嫂回来吃晚饭的,不然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心里面嘀咕,这个白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嘴上说要离婚,这头一转,两人又好成了一个似的。
“我先上去了。”白雁低下眼帘,把丽丽放下,没有多停留,很识趣地给康领导母子一个久别重逢的空间。
“妈妈,你和吴嫂快去吃饭,我今天有点累,先去洗个澡,明天再陪你聊天。”康剑拎着行李,追上白雁。
“剑剑”李心霞眨眨眼,想叫住儿子。
康剑跑得到快,耳边听着卧室的门“咚”地一声,人没影了。
“不是没上过床么,猴急什么?”李心霞纳闷地问吴嫂。
吴嫂撇了下嘴,“一定是那女人后悔了,使了媚术迷惑剑剑。你想呀,哪个傻子会放着官太太不当?”
李心霞想想有道理,心里面对儿子的前程担忧少了一份,可又多了另一份心思。
“要是剑剑真死心踏地迷上了那女人,怎么办?”她问吴嫂。
吴嫂很坚定地说道:“不可能,剑剑早就说过,只是玩玩她,不会当真。”
李心霞看着楼梯,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卧室内,白雁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影频道今晚放了一部周润发与张艾嘉主演的言情片《阿郎的故事》,已经近尾声了,阿郎死在烈火熊熊的赛车跑道上,一双痴情眼看着张艾嘉久久合不上。
白雁心里唏嘘了下,悲情伤怀。
她瞄了瞄坐在一边的康领导,秀眉拧着。
落地灯在墙角和地面分别打出浅浅淡淡的半圆光弧,却将两个人漏在光弧之外,很有些朦胧的意思了。如果灯光再暗一点,就成了暧昧。
康领导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第一,拎着行李,没有先进书房,而是跟着她一同进了卧室。当然他有这个权利;第二,他洗好澡之后,没有急着去书房上网、看文件,而是陪着她看这种老套的言情片;第三,挂衣橱前放着两个偌大的行李箱,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问都没一声;第国,时针已指向午夜十二点,他跨越了两千里,却没有一点睡意,谈话的兴致还很浓。
“领导,你明天不要上班吗?”白雁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
“要啊!”康剑慢条斯理地一挑眉。
“那你睡床,我睡”白雁正准备发挥孔融让梨的精神,康剑突地把她拉到床边,“不要说话,闭上眼!”
白雁反而把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
康剑拍拍她的头,“叫你闭你就闭。”
她才不闭呢,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
康剑挫败地叹了口气,从一堆行李中拿出一个大包,口朝下,哗啦往床上一倒。
有价值不菲的卡通图案的真皮包包,模样可爱的木质对偶,有秀气的女式钱夹、镶水钻的发卡,叮叮挂挂的手机链,一个里面安置着格林童话般的小房子、草地、森林的水晶球,还有一盘飞轮海的最新专辑。
白雁挺惊讶,“领导,你要到夜市摆地摊?”
康剑斜着眼,“别问这么多,先说喜欢不喜欢?”
白雁眼里带了警觉,在水晶球与康剑脸上扫了几回。“不要告诉我,这是送给我的?”
“如果是呢?”康剑按捺住期待,下一秒,白雁会不会激动地跳起来,扑过来亲他?
“那你送错对象了,我觉着这些东西应该是送给简单女朋友的。”白雁说道。
康剑嘴巴半张,许久,才出了声,“这些是简单陪我去买的,可是不是送给他女朋友的。”
白雁戏谑地倾倾嘴角,感到可笑又可悲。她拿起飞轮海的专辑,晃了晃,“我连飞轮海里谁谁,都对不上号,什么歌都唱不出来,送这个给我干吗?”
“你和简单的女友差不多大,这个年纪不是都喜欢这些吗?”他可是很谦虚地听从简单的意见。简单拍着胸膛说,买这些,准错不了。
“简单的女友出身书香门第,她是蜜水里泡大的,和我能一样?”白雁心头一痛,笑得有些凄婉。
“我是个不懂浪漫的人,如果你想送我礼物,还不如折成现金给我比较好。”她如同平时一样,小酒窝俏皮地闪了闪。“以前,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啥都不要愁,以后独自打拼,钱多一分是一分,对不对?”
康剑整个人像浮在了半空中,看不到哪块地能降落。这一床的琳琅满目,变成了一张张血红的大嘴,对着他放声嘲笑。
不送也就罢了,一送就露了馅。恋爱六个月,结婚二个月,他连白雁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面一阵痛苦,一阵自责,一阵绝望,人就有点呆呆的。
“白雁,有些事,我是不够细心”
“那是你忙,没关系。其实,领导,你没必要再为我做这些的。”白雁很体贴地把床上的琳琅满目一件件地放回大包中,又去洗手间拭了条湿毛巾,把席子擦了擦。
“白雁,”康剑咬了咬唇,把白雁拉过来,面对面坐着,“那天,是我不好,别再说气话了,好吗?”
白雁怪怪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一直在和你赌气?”
康剑沉默着。
“领导,我没有赌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彻夜不眠之后,才决定的。我们离婚吧!”
康剑急促地呼吸着,眼睛里闪着细小的火星。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夫妻之间不误会、不吵架的,不能一有个事,就闹离婚。”
“你是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离婚?”白雁腾地站起身,“幸福的婚姻有许多因素,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你认为我们的婚姻有吗?”
康剑脑子一片空白,像突然丢失了记忆,又像丧失了思想的功能。
“你妈妈对我的态度,我想你看得出来。你的心里面也在留恋着另一个人。领导,娶我是增加你的亲和力,可是人生好短暂的,不能为了仕途太委屈自己。而我也不能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让自己这般辛苦又委屈。我想我一定能遇到一个真的给我一个健全的家的男人。我们不吵不闹,好聚好散。你如果喜欢这床,那让给你,我垫张席子,睡书房去。”
“不要了,”康剑摆摆手,“我睡书房去。”
“领导的素质就是不一样。”白雁笑眯眯地给他拿席子、毛巾被、枕头,来来回回几趟。
“白雁,我妈妈她思想有点老旧,给她一段时间,我会让她改变的。我的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要在意。我不会离婚,我觉得我们会处得很好的。现在,只是我们还不够了解。好吗?”康剑一脚跨在门外,一脚留在门内,想了想,还是转过身,硬着头皮,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白雁撅着小嘴,慢慢摇了摇头,“不好!”
康剑的胸膛一起一伏,他闭了闭眼,脱口问出了一句蠢话,“难道你真的和陆涤飞好上了?”
白雁小脸突地一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你说呢?”
不等他回答,再一次,“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蠢猪!
康剑躺在席子上,是僵的。心很重,喘出来的气都是有重量的。
他坐起来,躺下,躺下,又坐起来,怎么也睡不着。只得起身抽烟。外面,风还在刮着,却刮不走心里的郁闷和无力。
在北京时,巴不得飞回滨江。身在滨江,却羡慕起在北京的日子。至少那时隔得远,白雁只能嘴上嚷几声,无法有实际行动。现在回来了,他再也躲避不了。
行李收拾好了,房子租好了,面对面地向他把话挑明,他该怎么回应?
短短几天,事情怎么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质呢?
他不相信白雁会出轨,想来想去还就是他不该说没碰白雁的话,还有李心霞的一巴掌。
可是,白雁不像是会记仇的人呀!
她以前不是很在意他么,他已在为她改变自己了,想珍惜,想去爱她时,她却变了。
康剑想不起事情的症结,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眼窝深陷,满脸疲倦、沧桑,嗓子沙哑,还微微带点低烧,早饭也没吃,急匆匆就走了。
白雁比他稍晚一步,两个人没遇到。
白雁心情有些灰暗,离婚是件沉重的事,不管怎么装坚强,心里面也不好受,想着接下来又要被别人说长道短,就有点疲累。上了班,脸上始终伸不开,郁郁的,护士长问她是不是和康领导吵架了,她浅浅地笑了笑。
第一台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是泌尿科的。早晨不算忙,白雁和护士们把手术室消毒、清洁过,便到休息室看报。
走廊上听见有人在叫:“请问哪位是白雁小姐?”
白雁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花店的小伙子手里拿了束花,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递过一枝笔,“签下字!”
“你没弄错吧?”白雁懵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收过花。昨天是一床的的礼物,今天是花,又是锣鼓又是庙会,真是好热闹。
“你们医院还有第二个白雁?”
白雁摇摇头。
“那就快签,天气热,花经不住晒,我还要送下一家呢!”
白雁狐疑地签上名字,接过花。
这花瞧着陌生,叫不上名字,不是玫瑰,不是百合,不是桃花,不是荷花,紫色的小花束,很清雅纤细,香味淡淡的。
她捧着花走进休息室,小护士们纷拥而来。
“哇,是风信子哦!紫色的风信子,代表和平。这是有人要向你道歉呢!”一个小护士嚷嚷道。
“我就说你和康领导吵架了。”护士长接过话,“快看看,花束里面有没有什么卡。”
白雁找了半天,啥都没找着。只得找了个空盐水瓶,洗净了,把水插了进去,到是让休息室多了几份色彩。
病人九点半进手术室,注射过麻药,过了一会,冷锋就过来了。
白雁没有看他,恪尽职守地做自已的事。手术中,除了没必要的交流,两个人一句多话都没有。
手术结束,病人先出手术室。白雁帮他解下手术罩衣,拿下医帽、口罩,准备出去,冷锋叫住了她。
“再也不理我了吗?”
“没有呀!这不在说话么?”白雁耸耸肩,眼神却看向另一边。
冷锋静默着,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无措。
“冷医生,你还有别的事吗?”
冷锋一股气突然就顶到了胸口,“你不要在我们之间砌墙,好不好?”
“冷医生,说实话,我不想我们以后再有任何交集。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傻孩子。”
冷锋突地笑了,眉眼生动地绽出光泽,“那你想不想认识另一个傻孩子?”
白雁脸一红,知道自已说错话了,听着像吃醋,掉头就走。
冷锋经过休息室时,看到里面的风信子,和护士长说话的口气温和了许多,还带着笑。惊得护士长一愣一愣的,冷医生不会对她有什么用意吧,她可是不玩婚外情的哦!
白雁觉得心里面像是堵了一肚子的话,需要找个发泄口。午休时,她跑到楼下妇产科找柳晶一块去吃饭,柳晶不在。妇产科值班医生说她早晨来了后,便请假走了。
白雁觉得奇怪,柳晶以前有个鸡毛大的事,都要在她面前说个好几次。
她给柳晶打电话,电话是畅通的,就是无人接听。
吃过午饭回来,她又拨,手机有人回应了。
“柳晶,你擅离职守,干吗呢,玩失踪呀!”白雁对着电话就吼。
没想到那边突然爆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声嘶力竭般的尖叫,震得白雁的耳膜都嗡嗡回响。
“柳晶?”白雁呆了。
啊,啊,啊”柳晶的叫喊中带着嚎哭,可就是不说话。
“柳晶,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公寓?求求你,快说话呀!”白雁急得直跺脚。
柳晶放声大哭,任白雁在这边喊破喉咙也不开口。
白雁一吓,丢下电话,就往外面跑。
这火热的正午,医院外面的出租车不知跑哪块纳凉去了,白雁急得想哭。
“白雁,你要去哪?”冷锋开着车从医院里面出来,拐弯时,看到路边的白雁。
“你能不能送下我?”这个时候,白雁顾不上立场了,下意识地问道。
“上车吧!”冷锋开了车门,也没问去哪。
白雁心慌意乱地指着方向,不远,十分钟,就到了柳晶公寓的楼下。
“谢谢你,冷医生!”白雁下了车,拨脚就跑。
冷锋瞧着她跌跌撞撞的,不放心,泊好车,忙追上去。
白雁冲到柳晶家门口,就听到柳晶的嚎哭声,她来不及多想,急忙拍门,门没锁,一拍就开了。
白雁走进屋内。
屋子里一团杂乱,桌翻椅倒,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来的面目。柳晶坐在地上,蓬头拓面,眼泪两道,鼻涕两条,没个人形。
李泽昊坐在一张三条腿的椅上,低头一口口地抽烟,在他的身后,伊桐桐眼红红的立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白雁因奔跑而胀红的脸刷地一下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