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医馆里,卫昭和陈耀洲,王老大夫三人正热烈的谈论着。
关于梁纬之的病,陈耀洲亲自去看过的,当时情况还没有后来严重,病症不明显,孩子也不会说具体怎样的疼痛感。
“当时病人腹痛绵绵,时作时止,神疲乏力,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我便以中虚脏寒来治,开了小建中汤,但是服用两剂后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开始疼痛加剧,当时就有另一位大夫提出可能是肠肚内痈,当以十宣散佐以追风通气散,相间服之。
一同诊治的另外几位大夫,皆同意他的观点,最后决定就以内痈来治,我便离开了府衙。”
王老大夫点点头,他的一个徒弟便是以内痈来治的一个,回来也和他讲过具体的脉相,当时他就感觉应该不是内痈,但是因为没有亲自去看过,所以并不能肯定。
后来听说患者已经出现了腹胀,呕吐,昏迷等症状,他猜测应该不是内痈,而是有异物堵塞肠道造成的肠痹。
没等他前去确诊,就听说有个卫大夫已经接诊了患者,并且梁知府已经决定由他诊治,打发了其他大夫,所以他就没再去,只是一直等着知府衙门里的消息。
卫昭对他们二位的这种探究精神十分的敬佩,也不会吝啬,于是他将他对梁纬之的诊断跟他们说说了一遍。
说完辩证,正要说具体的治疗方式,以及手术的理论知识,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惊呼。
陈家医馆的一个小学徒噔噔的跑进来,朝陈耀洲道“师父,外面来了个病患,您快去看看吧?”
陈耀洲只当是普通病症,现在正听的兴起,哪里舍得就这么走了,对徒弟道“让张大夫和钱大夫去看看啊,我这里有点事儿。”
“师父,张大夫和钱大夫看过了,他们没办法,才让我来叫师父你的。”小学徒焦急道,同时拿眼不停的看向卫昭。
“有什么话就说,病患什么情况?卫大夫是我请来的贵客,你看他做什么?”陈耀洲注意到他的眼神,训斥道。
“师父,患者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肠子都露出来了,家属说是来找卫大夫的…”
“什么?!”这话一出,卫昭几人皆是面色一变,对视一眼,都起身往外走。
这时代也有精通外科的大夫,但是他们比较擅长处理跌打损伤,或一般的外伤,这种大面积溃破,创伤,西医就有明显的优势。
外面闹哄哄的,原本等在陈家医馆门外的人又围了上来,对着病人议论纷纷。
“不可能救得过来,看那伤口,那么大,血都快流干了吧?”
“是啊,这要是个小伤口还好说,他这个止血药粉撒上去都没用啊,唉…”
“不一定不一定,卫大夫不是会那个什么手术嘛,他能给好人打开肚子治病,说不定也能把这种伤治好。”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于是众人的议论之声顿了顿,接着更加激烈起来。
看到卫昭出来,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都转身看着他,眼神热切无比。
“大夫大夫,哪位是卫大夫,快给我大哥看看。”汉子们看到卫昭几人出来,忙冲上来,在王老大夫和陈耀洲之间看了几眼,最后拉住陈耀洲就往病人身边扯去。
卫昭跟在后面,挤开人群,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木板上,面白如纸,唇色暗淡,已经看不出他是否还活着,心下一沉。
他又上前一点,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一下,发现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对光还有反应,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转朝旁边的人问道“怎么受的伤,受伤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