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旁人能面对他女装毫不怀疑地叫出小姐或者姑娘,在李成绮听来无疑是对他容貌的褒奖。
然而他之子嗣与姊妹姑母等被称之为公主,李成绮见过不知多少公主,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这样叫的一天,十分牙酸。
“郡主?”
宿眠有意逗他。
李成绮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宿眠摸了摸鼻子,依稀见到了当年身体还好,尚能随意出宫的李昭。
他表情正经了些,但自从松开李成绮后,他就没骨头一样地靠着栏杆,好在栏杆用料极结实。
不然从三楼坠下,足以将在大堂中饮酒取乐的客人们吓疯,“姑娘是在哪个雅间,可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必,”李成绮摇头道;“雅间中太闷,我出来透透气,等下便回去,多谢,”
“宿眠。”宿眠笑得好不娇媚。
“宿先生。”李成绮实在不愿意看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娇柔作态。
话音未落,下面忽地传来阵阵脚步声,脚步声整齐划一,一听便知训练有素,盔甲碰撞声清越,混杂在脚步声中,纵然在花楼之中,仍威势难掩。
能在皇城着甲佩剑穿行,唯有禁军而已。
宿眠生生把我听说禁卫军着甲来花楼过夜的话咽了下去。
他偏头,往下看。
禁军着黑甲,连顺意楼通明如白日的烛火都无法将其照亮,从上面看去,黑沉沉一片,出鞘的剑却雪亮,令人不由得心生震恐。
大堂登时乱成一片。
有着玉一般容色的男人们面上血色顿消,在刀刃寒光之下瑟瑟发抖。
有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不满,口中不干不净地骂着,怒气酒气一起上涌,直接将酒掷向为首禁军,还未碰到那人面甲,便被刀刃直直砍下。
自中间起,笔直一线。
两半酒杯落到地上。
刀剑仍旧干净,竟锋利得连酒水都沾不住。
那人被吓得酒醒大半。
宿眠撇嘴,“又来了。”
李成绮似有所想。
能让禁军如此兴师动众,除了有重要人犯,还能是什么?
管事的凑过去,他见这统领虽剑法超绝,然而极年轻,约莫会好说些话,赔笑道:“大人,我们这都是正经买卖,来往人等姓甚名谁籍贯身份都要登记,绝不会做包藏人犯这样大逆不道的祸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账册就在这,您可要看看?”
年轻的禁军统帅横着浓眉,英俊面容冷然无比,“只找人而已,管事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