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犹豫着看了眼谢明月,后者将已拿在手中的梳子给了他,自己走到李成绮床边坐下,“陛下在想什么?”谢明月问。
靠着人可比倚枕头舒服得多,李成绮看见谢明月坐下就想往他肩膀上倒,奈何谢明月身份特殊,李成绮只得没骨头似地倚靠枕头,朝谢明月一笑,露出双颊酒窝,使坏的那点小心思全透了出来,“孤在想先生缨绂有容,兰姿蕙质,常伴于孤左右,可立为皇后。”
这话里说不出是戏谑多些,还是阴阳怪气多些,谢明月略一思量,回神时发现宫人们俱屏息凝神,很是惶恐惊惧。
谢明月竟点点头,“好。”
他接受的自然。
若是立后诏书这样写,谢明月半点都不介意。
李成绮不期他如此反应,但马上改口,“不过方才孤后悔了,先生若是入宫,应是贵妃。”
须臾间便从皇后成了贵妃,谢明月垂了垂眼睛,居然因为这种话好似流露出几分失落来,“为何?”
李成绮听谢明月如此发问,不由得顿了下。
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他脑子有问题,还是谢明月脑子有问题。
“因为娶妻娶贤,纳妾纳美。”李成绮一本正经道。
“臣不够贤良?”谢明月又低落又疑惑。
这是你贤良不贤良的问题吗?谢卿。
你再贤良也当不得皇后啊。
李成绮眨了眨眼,忽地笑了,“先生有没有想过,不是先生不贤,而是先生……”
而是先生太漂亮?
谢明月没想过漂亮也能成为无妄之灾,他哦了声,收敛了方才郁郁神色,正色询问,“那陛下觉得,朝中谁可称之为贤臣?”
李成绮不假思索,“听说摄政王素有贤名。”
谢明月闻言朝李成绮一笑,语气了然,“原来如此。”
李成绮一言难尽地看着谢明月。
他们刚才说的人到底是贤臣,还是立后人选?
“先生,”李成绮从青霭手中接过粥,喝了一小口,待咽尽后才继续道:“贤良少妒,才能做皇后。”他语调颇戏谑。
然后李成绮眼睁睁地看着谢明月把自己的粥碗拿走了。
李成绮无言半天,才道:“怎么没人给先生拿碗……”他话未说完,粥勺便送到他嘴边。
勺不远不近地贴着他的嘴唇,他无奈地张开嘴,让谢明月把粥喂到嘴里来。
或许他只是发烧,而不是伤到了双手?
李成绮被谢明月无微不至的照顾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先生,你和孤实话实说,孤是不是真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谢明月点点头,“仿佛是烧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