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无事。”谢明月没想到李成绮居然会叫太医,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舌头僵硬着,“臣只是,觉得屋内有些热。”
清风徐来,穿过书房,李成绮眉头皱得更深,以一种莫不是烧糊涂了眼神看着他。
宫人快步到李成绮面前,“陛下。”
李成绮看了眼耳上通红还未褪去,已愈发鲜艳的谢明月,“速传太医来,要快。”
他说完转向谢明月,语气有几分责备,“既然身体不适,便让人过来告个假。”
“陛下,臣真的,”谢明月表现得几乎于无措,“臣真的无事,”到时候太医来了场面更加难堪,谢明月僵硬着道:“臣想现在告假,请陛下允准。”
李成绮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谢明月却避开了皇帝的目光。
不敢看,怕从李成绮眼中看见此刻无地自容的自己。
又怕想起昨夜,李成绮含着眼泪瞪他的模样,其中,亦全是他。
“准。”李成绮马上收敛了情绪。
谢明月起身见礼,“多谢陛下。”
他本是极沉稳的人,今日离开书房时却步履匆匆,仿佛身后不是皇帝,不是他发誓效忠一生的君主,而是能吞吃人肉的精怪。
“为何是十八岁?”李成绮仔细回忆了一下,谢明月十八岁那年他应该没干什么让谢明月印象深刻的事情才对。
谢明月抬眼看他,“陛下一定要问缘由吗?”
李成绮顿了顿,他又不是傻子,登时领悟了谢明月的意思。
“孤生得果真艳色无双。”李成绮沉默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十八岁……他陡地抬头看谢明月,谢明月眼下不到三十,那么,皇帝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有人快步走过来,叩首见礼,“陛下。”
这人不是第一次看到此种场景,已是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地跪着,“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成绮看了眼谢明月,谢侯将文书接过,递到李成绮手上。
亦见怪不怪。
只是心中难免有他想,暗中比较先帝与这位小皇帝的不同之处,先帝时,可还未对谢侯如此信任。
那人退下,去时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李成绮拆开信。
信封上带着一股香气,非是主人有意而为之,实在是所居之处香气太过浓郁,常年熏染上的。
是宿眠送来的信。
谢明月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李成绮拆信。
无字信封随手放到一旁,李成绮快速看过信纸,他原以为只是朝臣琐事,不曾想,竟关于李旒。
原本闭门谢客的李旒。
李成绮不动声色,将信纸折了三折,递给谢明月。
谢明月接过,询问道:“陛下可要留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