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什么师长?
谢明月这不要脸的样子哪里像师长了?
亏得当时他都被谢明月骗了,以为此人或许醉心权势,但与风月一事毫无兴趣,乃是朝中第一正经人。
他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不敢。”谢明月想亲一下他的手指,却被李成绮拿开了,顺势往谢明月那张清丽出尘的脸上一戳。
“朝廷不养闲人,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去看看扬州府方才送来的文书,有大事告诉禀朕,小事你且斟酌着办,”李成绮看谢明月还赖在床上,“快去。办了这么多年事还要用孤告诉你该怎么做吗?”
谢明月倒没依依不舍,利落地起身过去看文书。
李成绮没骨头似地往床上一躺,“满空来,将伤药拿过来。”
满空来忙过去找药,摆好了送到帝王面前。
谢明月从案上拿完文书回来,便见满空来跪在床边,手中捧着木托盘,上面各色伤药俱全,李成绮正皱着眉闻其中一瓶的味道,听到声响抬头,见谢明月尚在,难免疑惑,“先生怎么过来了?”
谢明月温声道:“臣在陛下这看。”
李成绮心说他俩上辈子除非病得起不来床,不然从来没在床上看过文书,这辈子却怠懒的很,谢明月可是宁可在书房理事到清晨,也不会把文书带到卧房的人。
谢明月这到底算不算耳濡目染,和他学坏了?
不对,感沐皇恩,算什么学坏。
李成绮用银匙从广口瓷药瓶中挖出一小块,撩起袖子,蹭到腕上,没什么耐性地涂开。
被药涂过的地方发凉,谢明月看他粗暴随意的涂药动作欲言又止,被李成绮瞥了一眼,方低下头无言地看文书。
他腕上有一道痕迹,像是被人握出来的,也可能是被什么勒的,满空来恨不得将头插-进托盘中,哪里敢多看一眼。
皇帝已是十分难伺候,如今又多了个谢明月,目光稍微多在小皇帝身上停留一刻都不行。
他心中疑惑二人的关系,兰居之战刚刚结束后,他被像捉一条狗似地提上马上,得以看见,周朝最尊贵的男人的模样,那时,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就是谢明月。
而今在小皇帝身边的,还是谢明月。
满空来到宫中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小皇帝是先帝的侄儿,名义上过继来的侄子。
所以就更加疑惑,他从来不知道,在中原王朝也有收继婚俗。
李成绮一面涂一面漫不经心地同谢明月说话,“皇后。”
满空来手差点抖了一下。
他虽然是个哑巴,但不代表他听不见。
谢明月批文的手顿了下,险些将照准的准字写成淮,幸而他及时收住,镇定自若地放下笔,疑惑一般地抬头,细看他的眼睛,其中有笑意星星点点,显然是很得意这个称呼。
李成绮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既然是皇后,以后俸禄就以我朝皇后的例银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