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无亲的鹤西成了鹤不归,在这孤独的凡人世界长生不死,血浓于水的亲师尊是他唯一依赖的情感维系。
自然,和师尊永远相伴定是他早早许下的愿望。
即便不能相伴到死,好歹也要给师尊养老送终。
这两厢都未能如愿。
他想长大长不大。
想亲人在侧落得个孤苦无依。
得了璇玑长老的庇佑,想一辈子和师尊不离不弃,师尊却不告而别,至今下落不明。
世间最后一点牵挂许就只剩把他带大的白应迟和白疏镜了,二人飞升在即,是他拦不住的天意。
鹤不归不是个超脱潇洒之辈,只是心愿很少,但凡有了,绝对是极大的执念和渴望,可从小到大数百年来都是如此,落空惯了。
他也怕了,若非蛮陵岛的惨状让他实在不忿不甘,也不会起了一点念头,希望寂波和驼铃安然无恙。
其实也知道事实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改变分毫,可他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些过往,亟待情绪有个落脚的地方。
玉无缺一问,居然一股脑地把心底的委屈给说了。
说完才尴尬,他身为师尊,对着徒儿一顿抱怨,抱怨的还是这等无知小儿都不会在意的破事。
鹤不归摸了摸鼻头,眼神飘忽地警告:“你听了就当没听见,也不要问我细节。”
玉无缺愈发觉得师尊可爱得冒泡。
他忍住没笑,认真说:“我记得师尊还有个愿望。”
“哪个?”
“仲秋节的天灯,你明明写了我的名字。”
“呃……”玉无缺凑近些,温热的鼻息都扑在对方脸上,笑着问他:“按你的说法,明知愿望会反着来,你还想我乖巧听话,是觉得徒儿调皮不听话也无妨咯?”
“不是。”
“那我这些时日的表现,合了师尊的愿望没有?”
鹤不归如实评价:“勉强听话,还算乖巧。”
“所以师尊气恼的事未必一直在发生,也有例外。”玉无缺道,“我就是例外,你不如在我身上多许几个心愿,徒儿和你一起努力,让心愿得偿。”
“不许。”
“试试呢,兴许我就能打破这个不是诅咒的诅咒呢?”玉无缺古灵精怪地一转眼珠子,“比如你也许个和徒儿天长地久的愿望,或者咱俩不离不弃之类的。”
鹤不归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沾了漆料,直接捏住他的嘴:“愿望不兴随便许。”
听着还怪怪的,再四个字四个字往下蹦是不是还能听见白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