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炒糖的甜香。
鹤不归又是怔愣又是期待, 有人在烧火做饭, 是玉无缺么……
他掀了被褥下床,慌慌张张趿着鞋子就推开了卧房门。
“醒啦?”璇玑长老坐在院中小茶案边, 正一边翻书一边烹茶, 回过头瞥见鹤不归头发乱糟糟衣冠不整的样子笑出声来,“鞋子穿好,小心摔着。”
鹤不归在原地懵了一瞬,木头似的大踏步走过去,坐到璇玑长老身侧,歪头盯着人看了半晌。
像是在研究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想摸不敢摸,想碰不敢碰,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璇玑长老敲敲他的脑袋:“不认得我了?”
“认得。”鹤不归木讷地答,眼睛一刻也不敢移开,意识到方才的触碰是真实的,他抬手摸了摸脑门。
“是真的大活人,可以放心了。”璇玑长老将鹤不归的手握住,“小西啊……”
后头的话璇玑长老没来得及说,鹤不归已经一股脑靠在他的肩膀上,泄了全身的力气,低低喊了声:“师尊。”
比起璇玑长老不辞而别时的状态,如今的他,须髯染霜雪但精神头是十足的好,身体也很康健,他轻轻地在鹤不归脑门上弹了个脑瓜蹦,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和从前师徒俩亲昵的时候半分不差。
这倒是真的璇玑长老,鹤不归一点点做心理建设,将他还是会闷不可声跑掉的可能性都噎回肚中,伸手将一整条胳膊牢牢箍在怀里。
璇玑长老任他扯着,慈爱道:“你是不是憋了一肚子话,问吧。”
“玉无缺呢?”鹤不归直言,“他在不在这?”
“在。”璇玑长老道,“既是我们小西看重之人,当然会想尽办法替你留着他,见你睡得香没敢吵你,无缺一会儿就回来了。”
得到确切答案,鹤不归已然没有再多的话想要问,他只靠着璇玑长老,冷不丁地撒了个娇:“我很想你。”
璇玑长老听罢吓了一跳:“不是一向最讨厌腻歪么,今儿是怎么了?”
“师尊不辞而别,倒教会我一件事。”鹤不归怨气深重地道,“想说的话要趁早,管他腻不腻歪。”
“还在怪我呐?”璇玑长老故意作揖拜了又拜,勾着头撇着眉毛,“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小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鹤不归摇摇头:“还是很气,不过酒被我找到了,都喝了。”
璇玑长老揽着他:“味道还成么?”
“不记得。”鹤不归故意道,“生着闷气喝酒,哪品得出酒香?”其实酿得很好,但就是不乐意夸!
“唉唉,这可难哄了,难哄咯。”璇玑长老惆怅地摸了摸长须,“其实那些酒不单单只是留下给你的念想,当时不清楚能不能找到我想找的东西,又怕什么都不留来不及让你知道,所以就用了这些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