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臣的祖父是庶出,所以家业并不大,父亲早年读书求仕不成便随族伯父迁居姑苏,后又搬回祖宅,神都的繁华连长安都不及,不过臣的俸禄足够,能有一座小宅子已是满足。”王瑾晨回道。
“延福。”皇太后唤道。
高延福再次入内,“小人在。”
“这些年朝廷抓捕乱党逆臣,收回了不少宅子,修文坊有一座空缺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清幽,空着也是空着,便赏与王卿居住吧。”
“殿下,臣...”
“卿的年岁也不小了,日后总要成家,没有宅子如何能行。”皇太后慈祥的笑道。
王瑾晨深思着皇太后的话,心里不禁泛着嘀咕,“臣,谢主隆恩。”
从武城殿出来,东边便是高耸入云的明堂,王瑾晨不解的问道:“殿下平日都在宫中,为何会记得那座宅子?”
高延福解答道:“修文坊曾是废太子李贤的故居所在,因此殿下曾在修文坊落过脚,赐你的宅子是东宫属官的旧宅,哦,秋官尚书李轻舟的府邸也在修文坊,与您那个宅子只隔了几条街,宣德郎福缘不浅啊。”适才李轻舟唤王瑾晨进门吃饭的话碰巧被这个内臣听见,“李尚书如今仕途正盛,又得殿下器重,拜相也只是差个宰相的头衔了。”
“福缘…”王瑾晨哭笑不得,“下官得先回趟官署...”
“宣德郎只管回去,宅子咱已经派人去打扫了,殿下也交代了里面的置备,家僮们认得你的官服与鱼符的。”
“有劳高内侍。”
初夏的太阳顶在头上,王瑾晨低头看着随自己走动的影子频频叹气,“这是得了一座宅子还是一座笼子呢。”
刚从南门出来,一个穿短褐的小厮便催车夫将马车停在附近,随后从车上跳下追上前道:“王主簿留步。”
王瑾晨闻声止步,扭头盯着追上前的来人,“你是?”
“小人姓邹,名福,是秋官尚书李轻舟的贴身仆从,特来请王主簿过府,陪主人与姑娘一同吃个晚饭。”
王瑾晨扭头看着天色,日晷慢慢朝东移动,离宵禁没剩多久,邹福见她犹豫便自作主张将马车赶来,“王主簿请上车,阿郎已在家等候,还特意请了从越州来的厨娘做菜。”
仆从机智的话让王瑾晨连拒绝都不好意思了,只是多疑的性子让她没有立马随他上车,邹福便又拿出信物,“这个是三姑娘拖小人给您的东西。”
王瑾晨这才打消疑虑跨上马车,邹福斜坐在车头上,“王主簿不记得小人了么?”
“什么?”
“小人跟随阿郎十几年了,王主簿少年时的模样我还见过呢,那时候在官学,姑娘每每回家都要说及王主簿的才学,说您是个正人君子,既体贴,又懂得照顾他人的感受,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那时起,姑娘便与阿郎说非您不嫁。”邹福笑眯眯的靠在车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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