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也叹了口气,“是啊,这也正是来请先生的原因,我要让天下的年轻人都有机会来学习、交流,发现自己的才华,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充分发挥出他们的能力,从而造福天下。”
卢植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老夫也仔细思索过了,学问被少数人掌控,终究不是好事,玄德你提出的那个学堂的想法不错,有一定的道理,我们就在辽东试上一试。”
有了卢植的首肯,刘备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他只觉得心情愉悦,连吹拂在脸上的江风都似乎甜美了许多。
如今的天下,知识是被极少数人垄断着的。
当极少数人垄断了知识,并且垄断了权力,垄断了上升通道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会成为特权阶级,随之而来的,就是生产资料和财富的垄断。
与此同时,绝大多数人民失去了上升空间,甚至连生活、生存的权力都被剥夺,他们该怎么做?
是要甘心为奴为仆,甘心躺在漏风的茅舍里冻饿而死,还是登高一呼,豁出性命,把那些剥削者拉下马?
历史上有太多这种事情发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是天地间的铁律。
兴建学馆,一步步推广教育,给更多人机会,虽然不是消除社会矛盾的灵丹妙药,可终归是有一定效果的。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江夏,这个位于荆州和扬州交界的重镇,也被刘备一行甩在身后。
长江下游水势较为平缓,而且江面宽阔,有些地方甚至宽达十几里,江水浩浩荡荡,令人感慨大自然的伟力。
到了这边,水运更加常见,各种船只影影绰绰,或是顺流而下,或是逆流而上,不断出现在刘备等人的视野里,又渐渐地消失在他们的身后。
刘备也询问过卢植几次,究竟为什么选择走水路,而卢植却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而不答,眼看再有几天就要到徐州最东南的广陵郡,陈家的商船头领终于忍不住来找了刘备。
“先生,陈家的人来问是不是要在广陵上岸,从陆路前往下邳。”刘备带着陈家商队的人来到卢植面前,他也想早点上岸了。
这艘商船虽然挺宽阔,但毕竟还是太小,作为一个习惯了宽阔活动空间的北方人,刘备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耐了。
卢植却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抬头问道“广陵到了,那吴郡应该不远吧,咱们先去吴郡找一个人。”
“吴郡?”刘备和商队头领都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这名商队头领有些犯难,“启禀先生,吴郡可不小,不知先生要去哪里。”
“曲阿,听说就在江边上不远。”
商队头领松了一口气,“曲阿好走,就在广陵隔江而对的丹徒南边,来回不过一天路程,那小人就去吩咐手下继续前行。”
刘备看着此人告退而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对卢植开口问道“先生,咱们去吴郡找谁啊?”
“还不是为了你?”卢植索性将书卷放在桌面上,“老夫有一名故人因为性情刚直,不幸遭人诬陷,多年来只能避祸于江海,此人学贯古今,不在为师之下,若得其相助,辽东书院一事就大有可为。”
“先生莫要说笑,这天下哪还有比先生更厉害的大儒?”刘备撇了撇嘴。
“你可听说过蔡邕蔡伯喈?”卢植不理会刘备的马屁,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听说过了。”刘备一下子抓住卢植的手,兴奋地难以自已。
蔡邕是谁?
东汉末年第一大文豪,文学家、历史学家、音乐家,并且亲手做出了四大名琴之一——焦尾琴的手工帝。
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著名才女蔡文姬的爹。
蔡文姬这时候还是一只小萝莉吧,也不知道她和张宁谁好看,刘备笑得眼睛弯弯,脑袋里面胡思乱想起来。
一想到张宁,刘备就像是被人在脑袋上浇了盆凉水,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悻悻地走出船舱,去甲板上吹风了。
不对啊,我就是想看一看她长啥样,又没别的想法,这个不犯法,也不算是道德败坏吧?
刘备笑得眼睛弯弯,继续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