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在民风彪悍的幽州闯出名头,得到部下衷心拥戴,并被胡人深深忌惮,靠的就是作战勇猛,身先士卒,与胡人作战时悍不畏死的风格,这种狂野、顽强的特质造就了他,也成就了“白马将军”这个威名赫赫的北疆传奇。
在这次讨伐叛贼的战争中,公孙瓒仍然秉承一贯的风格,永远战斗在己方阵型的最前端,正因如此,这位威名赫赫,本应该站到更高更大的舞台上,尽情施展才华的将星无声无息地陨落了。
在一场激烈的夜间突围中,公孙瓒一马当先,却被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利箭射中胸膛,但他强忍着伤痛,硬是一声不吭,又率众向西突击了十几里的距离。
直到黎明到来,白马义从人困马乏,再也无力突进,公孙瓒这才停下脚步,而此时身边的同伴们才发现,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那只箭正巧射在了甲胄的缝隙,伤到了心脏,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兄长已经不行了。”公孙范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张飞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虽然在来到幽州的时候就知道白马义从身陷重围,他也早已有了公孙瓒会战死的心理准备,但如今眼看着就把白马义从接应出了重围,在这成功的关头,却得到公孙瓒去世的消息,不禁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二位将军,胡人大军还在不远处,我们应当立即后撤,脱离险境,等待关将军的援军。”张飞的亲兵见他半晌都不说话,又担心乌桓人整军追杀,连忙上前劝说起来。
张飞重重地点了点头,侧身向公孙瓒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军负责殿后,请白马义从的弟兄们先走。”
公孙范也是不矫情的人,当即带着自己这些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的部属向西走去。
又过了一阵,辽东汉军也调转方向,往西边缓缓离去。
“走了?”
“走了。”
乌延和寇娄敦一问一答,又像是在陈述同一件事。
他们二人一直伫立在小山岗上,目送着原野上的那条火龙渐渐远去,直至不见,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如何面对丘力居的怒火了。
乌延不担心,他没有责任,寇娄敦也不担心,他已经和乌延达成了默契,只要这两个部族共同进退,丘力居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对了,刘太守是从何得知我军被困的消息?”公孙范快步走在张飞的身边,忽然好奇地问道。
张飞一边招呼着士卒们加快脚步,一边答道“严纲和单经二位突围之后返回幽州,刘虞不肯派出援军,他们无计可施,来到辽东求救,我们便马不停蹄地来了。”
“原来那两个夯货没死。”公孙范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之情,“那天我带兵杀入重围,混战中却不见了他二人的踪影,还以为已经以身报国了。”
说着说着,公孙范忽然回过神来,瞪起眼睛看着张飞,冷声问道“刘虞不肯出兵?”
“至少到我们辽东五万多人马赶到渔阳为止,广阳那边还是一个援军都没有。”张飞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虽然一向敬仰读书人,但刘虞这种无视将士性命的,根本得不到他的尊敬,更别想指望他去掩饰什么。
“这该死的老贼,克扣粮饷就罢了,军国大事他都敢怠慢!”公孙范气得浑身哆嗦,旧恨新仇全部涌上心头,他脚步变得越来越快,似乎是恨不得马上杀回广阳,找刘虞要个公道。
张飞见公孙范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连忙出言宽慰道“公孙兄不要动气,我大哥已经去找刘虞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