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的语气里已然隐有几许不耐烦:“放开。”
封尧脱臼过的手腕被顾骁用力攥着,泛起生涩难忍的疼痛,生理上的眼泪当即溢了出来,封尧却仍旧执拗地不肯放手,情况急转直下,他应付不及,不由口不择言,带着不能自控的哭腔道:“我不放,你别上完就跑。”
事实上,封尧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顾骁的精神失常问题,回想过往的两次遭遇,顾骁要么是打他一通变好,要么是强吻他一通变好,现在这个情况,封尧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顾骁离开。
时间在无边的寂静里仿若失去了准度,待到顾骁颅内惊悚癫狂的尖啸虚影归于沉寂,他的肩背已然被封尧的泪水打湿。他恍惚地回了神,施加在封尧腕骨上的力度也随之松了下来,封尧感受到他的好转,将他抱得更紧。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太想知道了。”封尧将侧脸贴在顾骁的背上,依赖而亲密,“那不仅是你的事,那是我们共同的过去,偶尔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我想帮你分担。”
顾骁嘴唇轻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良久后,他垂下眼眸,将手搭在封尧的手臂上,轻柔而缓和,继而握住了封尧的手。
该怎么开口呢?
顾骁冷静了下来,几近绝望地思索着,他想了很多,却只问了一个问题:“封尧,如果要你在我和亦慎之间选择的话,你会选谁?”
封尧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顾骁没有说话,封尧迟顿问:“为什么要我在你们之间做选择?什么样的选择?”
“和我在一起,永远见不到他。”顾骁淡淡地说,“或者回到研究所,再也见不到我。”
封尧从顾骁不掺起伏的语气里隐约品出了什么,他无端地感到,他快要接近真相了,心跳开始加速,他迟疑地说:“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顾骁平静道:“回答我,封尧。”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像是一场博弈,封尧与顾骁斡旋着,试图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探明原委,“你不说清楚,我做不出选择。”
接二连三的答非所问,不难让顾骁听出封尧的有意逃避,而逃避就是种答案,无需再问,顾骁引开了话题:“别再问了,需要你分担的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话是这样说,但顾骁很清楚,一旦起了头,封尧是决计不会轻易罢休的。他揩去封尧的泪痕,半是商讨、半是央浼:“过去不重要,想想以后。没有什么能再分开我们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别再想过去的事了,好不好?”
封尧依然在思考顾骁提出这个选择题的初衷,他怔愣地望着顾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顾骁轻按了按封尧的腕骨:“还疼吗?”
封尧:“还有一点疼,不过司远给我药膏了。”
顾骁敛着眉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