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沉闷,克里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保温杯来喝水,又道:“此外还有个问题,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理论都是建立我们找到了抗原体的前提上,但实际上,如何在机体里准确结合,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司远喃喃道:“特异性结合……”
“是的,如果有din1抗体就好了。”克里斯说,“具体的,还要等我回到研究院再做打算——”
司远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支试剂。
克里斯问:“这是什么?”
司远答道:“是抗体。”
封尧昨天整夜未眠,困倦到了极点,睡得很沉,不仅听不到列车行进的动静,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顾骁的离开。
顾骁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趟列车较为高档,卫生间是于车厢尾部单独开辟出来的空间,装潢精致,也很干净整洁,进门是一面宽敞的镜子,下方是盥洗池,顾骁低着头在洗手,恰时身后的门被推开,军靴踏在地板上传来声响,沉稳而有力。
顾骁抬眼,看向镜子。
那军官站在门口,通过镜面,与顾骁对视着。
短短的几秒钟,他的目光里闪过了许多情绪,从见到顾骁前的试探和求证,变为难以置信,最后是怔忡,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念出了顾骁的名字。
顾骁倒是很淡然:“好久不见,岑聿。”
岑聿停在门口,依旧处于莫大的惊愕里,良久后才慢慢归于平静,他说:“我以为……”
岑聿没有说下去。
两相无言片晌,他哑声道:“十三年了。”
顾骁帮他接道:“你以为我死了。”
“叛军纵火,烧了两天两夜,我们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岑聿说完,又朝顾骁解释,“当时的局势很不乐观,叛军的首领很狡猾,上面想一网打尽,所以下达的指令是先诱敌,我父亲被限制了,兵力也被架空了,等他再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你父母……”
岑聿不想揭顾骁的伤疤,他仓促断了话茬,观察着顾骁的表情,同时在寻找一个委婉且适合的说法,顾骁却始终没什么表情,岑聿皱着英气的眉,措辞很久,最终还是对顾骁父母的事情选择了回避,他说:“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顾骁自若地停了水,顿了下又道,“该道歉的人也不是你。”
“对于你父母的事,我们都很遗憾。后事是我父亲操办的,帝王也去了葬礼,我父亲本来想抚养你。”岑聿顿了顿,“找了你很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