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所有人都默许了人们对他的欺凌,本质上大家都认同这些话,认为屈修燃不过是个奴才的孩子,进仙门应该有一定的门槛,不应该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坐在一起。
那时的屈修燃虽然年纪小,但他的坏心眼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从来没有随着年龄改变过,他自己过得不舒坦,也绝对不让别人舒坦。
那些孩子说只有他把所有衣服都洗干净了才会被放出去,还逗弄他说他的母亲这时候应该已经急哭了。
第二天一早,那些人准备来看笑话,所有人都以为屈修燃会一把鼻涕一把泪洗衣服洗一晚上,早上会哭求着让其他人放他出去,可一开门,面对的却是满地的碎布料。
屈修燃在自己身上绑了把小刀,在被人关进洗衣房的一整天里,他把那里头所有可以找得着的衣服剪了个干净。
当时的屈修燃也只有十岁,瘦瘦小小像只猴子,只有那一双眼睛又坏又亮,盯着谁看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在酝酿什么馊主意。
仙门里的师哥师姐,同辈的衣服都被屈修燃给剪了,年纪还小的屈修燃就坐在碎布堆上,笑起来像个恶童。
不用多说,后续他一定挨了打,那些比他高出了一个脑袋还多的孩子们把屈修燃从屋子里拽出去,拖到空地上,屈修燃一直抿着嘴不出声,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而他手里藏着刀片,寻找着机会割破了其中三个人脸和手臂。
当时年纪都不大的孩子们一见了血,都快吓傻了,一时间都忘记了要继续殴打屈修燃,纷纷往回跑去找大人主持公道。
后续屈修燃被罚跪了三天,生了一场大病,他母亲赔偿了别人的衣服,也是从那以后,这些人很少再敢去找屈修燃的麻烦。
人们都从背后叫他和门口那条大黄狗去做朋友,因为太会咬人,但已经很少有人还敢跟他起肢体冲突。
再后来屈家发展的越来越厉害,再也没有人敢对屈修燃颐指气使,他成了所有人都尊敬的那一个。
小时候欺负他的这些人后来并不在尉迟渊门下,屈修燃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他们了,而这一次的射猎大会上这些人也都会来。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屈修燃已经比他们所有人的修为都要高,但在这些人眼里,他依旧不过是靠着歪门邪道修到了金丹期的劣等奴才。
而血统最为纯正,血统纯正的世家子弟中修为最高的,是盛玉,他就是这些人最为推崇的对象。
虽然他们自己早已经打不过屈修燃,但这些人们都期盼着盛玉能在这次比武中赢过屈修燃,成为大家的领袖。
第二天一早,在盛家后山山门处就已经有了很多人。
因为屈何没来,方家和盛家周围的人最多,正派的仙门世家几乎都是追随这两家人的。
方家虽然也是个修真界的大门派,但因为这一任的正房之子方司正没什么能耐,修为太低,也没人将这个孩子放在眼里,习惯性忽略方司正的存在。
澹台安也在人群里,屈修燃还看见了瞭望台上澹台安和方司正的父亲。
这老家伙年轻时处处留情,比起屈修燃的狐朋狗友纪唐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私生子倒是只活下来澹台安这么一个,估计也是因为澹台安在天衍宗有些话语权才留下的。
不过方家这些年一直和屈家走得很近,也因此这老家伙一直对待他很友善,原著中得知屈修燃喜欢澹台安之后,更是直接将澹台安送到了他床上。
此时方父被这么一群比自己儿子优秀很多的孩子围着,难免有些挂不住,但依旧稳坐在中央,靠的就是那一张厚脸皮。
“屈冶,你怎么也来参赛了,都没告诉我一声。”
屈修燃露出点笑容来,甜丝丝对着方父叫了声叔父。
后者眼睛都乐开了花,比起自家儿子,金丹期的屈修燃就上的来台面太多太多了,人们一看屈修燃来了,顿时也都提起了兴趣。
“以前不都是嫌弃这些比赛,怎么今天忽然想来参加了?”
屈修燃带着笑意,从一张张对他讨厌或者轻蔑的脸上扫过去,淡淡开口:“来见见世面。”
除了盛玉,其余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大家都认出了屈修燃,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过。
方父哈哈大笑了几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恭维道:“你要是来见世面,那我们这些小孩子确实没法继续参赛了,一个个刚刚筑基,拿什么比。”
他一边说话,一边搂着屈修燃的肩膀,将人带到旁边:“走,和叔父和两杯茶醒醒口。”
屈修燃知道这人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上一世就是方父将澹台安给送到了自己床上,这一世当然也会走这么一段剧情,对方一定会来询问他关于澹台安的事情。
果不其然,方父和他周周转转聊了一段,忽然就问起屈修燃来:“你们师门的二师兄,和你有什么过去的来往吗?”
“小时候有过些交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方父一下有些摸不清屈修燃的想法,看起来他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对澹台安如痴如醉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话题都不太感兴趣。
“你也知道我这个当父亲的这些年都没替他做过什么事,找个好地方收纳他也算是弥补,你那边要是缺人,随时和叔父说。”
把卖儿子的事都能说成是弥补,屈修燃挺佩服这老家伙搬弄是非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