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恍然大悟。封家现在是封老先生压着家里的小辈们不许到处乱跑,封老先生一出城,这些小辈们可不就放羊了。
“他家的事儿也不知怎么样了。”弥月有些担心封桥的安危,毕竟他曾亲眼见过这小子被人暗算。
“他家捂得严,外人打听不到。”说起这个,习烁也很无奈,“阿桥这些小辈,知道的有限。外面的人都说他小叔出事,还有他自己遇到的那些事……其实都是被仇人迁怒。大家都猜是封爷爷当年得罪过什么人,被人报复回来了。”
弥月其实也有这种感觉。先是有人害封桥,没害成又转移目标去对付他小叔,这就不免给人一种感觉:只要是封家的晚辈,害到哪一个都行。
但偏偏封老先生固执得很,也不肯配合警方交代情况。现在也不知道这结仇报仇的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
“我打他电话没人接,”弥月说:“所以找你问问。”
习烁也想不出一大早的,封桥除了睡懒觉还能干什么,“行,等我跟他联系一下,回头告诉你。”
弥月挂了电话,见林青山跟着荆荣一起出来了。虽然才起床没多久,他脸上却挂着疲态,好像一整晚都没有好好休息。
弥月也不敢多问,只好先喊大家过来吃饭。
说起来他也是有些心虚的,昨晚那么糟糕的天气,他靠在师父旁边,竟然也睡得挺沉。模糊记得半夜的时候林青山似乎在抽烟,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看上去倒是睡熟了
林青山精神不济,也没那么多闲心看荆荣不顺眼了。再加上小弟子殷勤又乖巧,早饭也做的贴合他的心意,一碗暖暖的小米粥下肚,他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弥月见他胃口还不错,暗暗松了口气。这一段时间,林青山吃不好睡不好,脾气也暴躁了许多,有时候弥月都觉得自己是拿他当成了小珍珠在哄了。
可是不哄又不行,看着他在那里为难自己,弥月舍不得不管他。
他觉得他师父这一趟下山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原本是深山老林里吸风饮露的闲云野鹤,如今算是硬生生的给困在了尘烟四起的红尘里。
弥月这边正琢磨着阿姨不在的情况下,他能做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给林青山补一补,就听荆荣很不着调的问起了赵默的丧事。
弥月在桌子下面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荆荣们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他。
弥月做了个口型骂他: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
荆荣,“……”
林青山没看见两个小年轻的眉眼官司,叹了口气说:“都在等警方那边的消息。要等他们都检查完了,才好把尸体认领出来……”
一说起这件事,林青山的心情又不好了。赵默夫妇早就做好了身后的安排,除了少数几样古玩留给学生作纪念,他们居住的房子、半辈子的藏品都会捐给古玩协会。
林青山就是想到了这个,心情才这么低落的。赵默或许糊涂,也不懂得识人,但他对古玩协会的感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弥月正在脑海里搜刮,要找个合适的话题来打岔,就听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弥月起身去旁边的矮柜上拿起手机,发现是习烁打来的,就猜他是联系上了封桥。大概是自由来的太让这小子惊喜,所以兴奋的半夜不睡,早上也起不来了吧。
电话接通,习烁的声音却是异乎寻常的凝重,“弥月,封桥家里出事了。”
弥月,“……”
是因为最近出事太多吗?弥月很诧异自己听到“出事”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没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且还是封家……
想想当初被人在车上动了手脚的封桥,他那个开车出了事故的小叔……
弥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有些钝钝的痛,“是谁出事了?封桥……”
“封桥没事,”习烁说:“是他爷爷……昨天夜里疗养院失火,就是他爷爷住的那栋楼。火太大,半栋楼都烧没了……”
弥月再迟钝也听出了这里面不对的地方,“那么大的雨,还烧得起来?”
“警方说是人为纵\火,”习烁说:“现场有助\燃的东西。出事的时候那栋楼里除了封爷爷还有六个人,两个保姆住在他隔壁,剩下四位保镖住楼下……一个都没出来。”
弥月又开始头疼了,“是封家的那个仇人对吗?封老先生刚搬出去就出事……对了,得查查是谁劝着他搬出去的……”
“弥月!”习烁制止了他的发散,“封桥一开始也这样想,但是警方的人说,这里面或许并没有那么复杂的布局,就是简单粗暴的寻仇。因为他们家里的人都收到了仇家发来的短信,说他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封爷爷。封爷爷一死,恩怨全消,以后不会再找封家的麻烦。”
弥月傻眼了,“什么时候收到的?”
“昨晚。”习烁叹了口气,“封桥把他收到的短信给我看了……等下我发给你。短信上说他要报仇雪恨,要杀光他的仇人。封老是第二个。”
弥月一个激灵,“第二个?”
他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了上来,飞快地漫过了脊背,一路窜上了天灵盖,将他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对。”习烁说:“因为也是火灾,警方的人怀疑跟赵老的案子是同一个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