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卿道:“会的!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诫之你是一个好人,日后没道理会成坏官。倘若百姓能有你这样的父母官,一定个个家庭幸福安居乐业。”
裴申望着张卿卿点了点头。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不过隔了几日,突然见又生了变故。
那日张卿卿和裴申在小树林里说话的时候被人看见,事情很快就被添油加醋的传得到处都是。说他们不仅牵了手、抱在一起,甚至还……简直是不知羞耻,伤风败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这样香艳刺激的禁忌之恋,传播速度相当夸张。不过两三日的功夫,裴申和张卿卿搞断袖的事情就已经闹得尽人皆知。
张卿卿出门的时候路人几乎全员侧目,影响十分轰动。
张卿卿也红了,并且热度很快就超过了前绯闻大户方熠。毕竟这样的禁断之恋自带热度,比方熠那种常规纨绔强行炒作的新闻强的太多。
各界关于张卿卿与裴申的同人故事广为流传。其中最出名的那个也不完全是在塑造负面人物,故事讲的感天动地分外真实:
两个单纯善良性取向正常的少年郎进入国子监求学,最开始就被对方的容貌和才华吸引,一见钟情。后来宿舍出了意外,孤男寡男经年累月同住在一个房间里,内心被压制的欢喜更是一再受到威胁。后来是真的一次情难自禁,二人终于宽衣解带,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两个人虽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内心的良知却始终没有泯灭,面对这场畸形的恋情,两人一直都很痛苦纠结,所以最后才不得不跟别人换了宿舍,试图让时间和距离斩断这错误的爱。
没想到情之所钟,如磁石吸铁,隔碍潜通。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人牵着手去了国子监的小树林……
祭酒徐汉广拿着学生举报交上来的证物话本差点被气死,恶狠狠的将那书一把摔到了桌子上。
“这怎么回事?你们今天最好跟老夫解释清楚。否则不管你们的学习成绩怎么样,都滚回家种地吧!哪怕是州府推荐的优等贡生,若是真的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国子监也决计不会留!”
裴申和张卿卿站在下首面面相觑,都瑟瑟发抖。
谁都不敢说话,房间里面突然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最后还是张卿卿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说道:“祭……祭酒,我……”
“张韶,你是想好解释的理由了么?来,你先说!”
“不……不是……学生就是想问问您拿的话本到底是哪一版。市面上关于我俩不同种类的话本实在太多了,故事走向各有不同,学生不知道您看的是哪一版,无法有针对性的做出解释……”
“……”
徐汉广忍着气,一把把书丢到张卿卿的脚底下:“那你俩就好好看一遍!”
张卿卿看话本看的多,读起来一目十行速度很快。裴申作为学霸,不仅是记忆力,眼神也是超群,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俩人就将那篇话本完完整整的看完了。
翻完最后一页合上书之后,裴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对张卿卿确有绮念,这个他无法辩驳。但是这本书的剧情,实在也太扯了些吧!
“这本书没有抄袭我们任何的生活经历,如果换个主角名字,这完全就是原创啊!”张卿卿捧着书赞叹不已。
徐汉广拿起镇纸猛拍了下书桌:“张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如此油嘴滑舌轻佻无态,真的是寡廉鲜耻!现在书看完了,你要给老夫的解释呢?”
“……”
这能怎么解释啊?
倘若是男女之间乱传绯闻,由于女性的身体构造特殊,去找个经验丰富的婆子检查一下还能帮助大家自证清白,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男性啊!
这种大家都没有办法证明的事情,她只管矢口否认就好了:“祭酒,这一定是有人造谣!我成绩差又不会做人他们不待见我无可厚非,可是诫之他不过是成绩好一点,竟然就被他们这样编排,那帮人可真是心思歹毒!您看看这书上写的都是什么?全都是无凭无据的污蔑抹黑,他们有证据吗就这么说?我们俩大男人,难到还要我们去医馆里检查一下自证清白吗?”
裴申沉吟片刻,也打好了腹稿:“祭酒,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倘若有人怀疑我同舜乐兄有不轨之举,自当拿出证据来,平白写书污蔑我们的清白是何道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又能如何解释呢?”
见这二人都如此表示,徐汉广的态度也有些犹疑。
人言可畏的道理他自然也懂。倘若这二人真的是无辜的,平白被心怀不轨的人散播的谣言毁了也很可惜。
更何况裴申是这样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倘若因为此事被冤枉逐出了国子监,两年后的释褐礼上又有谁能簪花四拜呢?
他们说的有道理,若是轻信匪人,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
徐汉广正坐在椅子上思索,得到消息的的方熠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梆梆梆”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方熠的声音:“徐祭酒,方熠求见。”
徐汉广瞟了一下房门,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这小子是张韶的亲姐夫,张韶出了事差点被开除,他肯定是过来为张韶说情的!若是放他进来,他一开口袒护张韶,自己又要怎么回绝?
方熠的舅舅是当今圣上,他本人又是国子监的司业,等级只比自己低了那么一点点,若是真闹起来了只怕不好收场。
所以要徇私么?
这样赤裸裸的徇私真的好么?
“原来是方司业啊,请进!”徐汉广亲自过去帮方熠打开了门。
徐汉广见到方熠之后客套了一会儿,很快话题还是转到了张卿卿两人身上:“盛光,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张舜乐的事情吧?今天他正好在这里,我们正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说着,徐汉广伸手请方熠落座。
方熠坐在正对着桌子的座位上。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都规规整整,只有一本皱巴巴的话本摆在正中央,封面花里胡哨十分扎眼。
这个话本就是刚刚被徐汉广丢到地上,张卿卿和裴申看了一遍之后又还回来的那本难以言喻的话本。
“就是这本书,你看看,看完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徐汉广道。
方熠也有点好奇,拿过那个话本仔细翻了翻,大致了解了故事的走向。
饶是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为张卿卿收拾烂摊子的准备,在看过那话本之后脸还是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