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拖拉机开出砖厂范围,她便作势要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干啥呢。”杜嘎子伸手欲拦,谁知那白嫩嫩的小手就跟学了太极绵掌似的,轻轻反手一推,嘿,他落空了:“你这动作挺溜的啊。”
真一脸不红心不跳:“那是!”
他掀白布的动作一点不含糊,杜嘎子见拦不住,她又是一个小姑娘,吼也吼不得,只能喊邵兵:“诶,小邵,你管管小祁啊。”
邵兵冷笑,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嘎子更惊奇了:“你俩不是亲戚吗?当哥的还是得管管妹子啊。”
真一边观察张安道,边悠哉悠哉回答:“那不行哩,爹妈都管不着我,表哥就更管不着了。你瞧你这么一说,我表哥尴尬得不知道说啥好了,他现在肯定很绝望,还觉得倍儿没面子。”
邵兵又是冷笑。
真一觉得这人怪没劲的,长得马马虎虎就算了,还总是动不动歪嘴冷笑。
咋地!
以为自己是那什么天凉王破的啥傲天吗?
这词是偶然听两个鬼差提起的。
真一也不太了解到底什么意思,就见他们说起谁谁谁天凉王破时又是哈哈大笑,又是一脸鄙夷的,还对着其中一个快投胎的魂指指点点,直觉不是个好词。
真一此刻就觉得很适合用在邵兵身上。
她翻了个大白眼,冲杜嘎子眨眼睛:看吧,我就说我表哥下不来台了。
杜嘎子:……
好像还真是!
这邵兵也忒爱面子了,跟自家妹子计较啥呢,哎,年轻人呐!
杜嘎子一副看懂人生的模样,摇了摇头,噤声了。
但没过一会儿,他见真一表情愈来愈古怪,想笑又憋着,还幽幽叹气,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你到底在看啥呢,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真一捂着嘴,眼珠子机灵地转来转去。
一开始只是嘿嘿嘿的笑,而后想着子系统说的“宠文”道路,再想到祁珍憋屈的神情,细碎的偷笑变成止不住的放声大笑。
“没事,真没事,就是觉得这人死得有些不值。”
邵兵眉头拧了一下:“你发现什么了?”
刚才抬尸时,邵兵隐约察觉到张安道的魂魄刚离体不久,可他已经死了两天,按照办事处注意事项里总结的经验,人死一刻钟之内魂魄就会自动离体进入地府鬼门关,魂魄停留要么是魂魄发生了异变,要么是地府的引魂机制出了问题。
这几日他没有收到亡魂无故停留的消息,何况……
邵兵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笑得前俯后仰的真一。
如果真是地府出了岔子,允许祈真一出来的“那位”肯定会给她通气,祈真一这会儿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真一将布重新盖上,声音清脆:“没什么,就是精气被吸干了嘛。”
精气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