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手指发颤,失魂落魄走到门口杂货超市,停在文具柜前,拿了张a4纸和铅笔,往外走经过杂货时,目光扫到一把匕首。
坐到一家人少的烧烤摊前,解南叫了很多瓶酒,点燃一根烟,白雾冲脸,睫毛眨也不眨,烟叼在嘴边手撑开桌上的白纸。
周围人声嚷嚷,他低头沉默地画起了画。
从勾勒那个思念的轮廓起,手就在忍不住颤抖,烟灰落在指尖,解南一无所觉。
从天黑到深夜,那个画画的姿势一动未动,只是手边已经一排空酒瓶。
周围喧闹的嚷声渐低,解南僵硬的身体才迟缓的动了下,像陈年忘上油的机器,每次磨动都是骨头干硬碰撞擦出血液。
漆黑的眸子静静落在那张画上,温和笑着的男人看着他。
解南上衣放着的匕首好像已经捅进胸口,缓缓旋转,往深处捅了又痛。
鲜血淋漓,他面无血色。
——“好儿子,等着爸爸,我一定会赶在你生日那天回来,带着你去报画画班。”
——“爸爸,我会好好画的,我要画的第一个人就是爸爸。”
解南攥笔的手青筋突起,紧咬的下颔发颤。
画上那个男人静静看着他。
而他是如此的窘迫。
贫穷,可怜,一事无成,只是一个没必要活着的废人。
解南喘息声渐重,紧捏着拳头才压住哽咽的泣意。
他颤抖着手在画上写:“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爸爸,我只是个懦夫。
对不起,爸爸,我好想你,我想去找你。
解南起身,左手摸到怀里的匕首,仓惶收回了手。
他看着手里的画,忽然暴戾揉成一团狠狠摔到地上。
他肮脏的手,不配再去碰这张画。
血液沸腾,在黑夜的愤怒喧嚣中不可收拾的决堤,仿若一朵黑玫瑰在胸口攀岩生长,每根荆棘都刺穿血肉。
解南,去杀了他。
杀了他。
你只是个废物!
杀了他揭露所有罪恶你才配活这么久!
杀了他你就可以去见爸爸了。
太累了。
解南,没人需要你。
那大概是你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
往学校走,穿过整个青连大从东门离开,直着往前走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到那个男人家。
无论是谁蘸着你的血保博还是在你的坟前大搞媒体狂欢。
根本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