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得清楚,晋晚生记得明白,不用细说,县宰后面肯定是老鳖,管他呢,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顿时,晋晚生豪气上升,晦气下降,眼前,滔滔江水,身边,呼呼江风,不知不觉间,霞光万道,迎着朝霞,晋晚生站起来,要回去,老者也起身,不过和坐下身高差不多,他伸手,停顿,转转眼珠,最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鳞甲,仅有手掌大,对他说道;“你这后生,有些胆量,老天又让我和你结下了不解之缘,好吧,我就顺应天意一次,不过还要看你的造化,你过来,我问你,是否要回去?”
晋晚生点头,老者说;“你躺在上面。”
晋晚生见老者手中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鳞甲,不禁发问;“如何能躺得下我?”
老者说;“胆量,想你踏浪逐波也仅一叶扁舟儿,呼吸闭气之间全在意念当中,你刚刚吞服下我的避水神珠,想来不用我教你,也能在水下行走了,现在我再把身上的鳞甲给你一小片,想必你可以龟息两个时辰,岂不是天大的好处。”
晋晚生听了老者的话,立刻大步走到江里,老者顺手丢下那块鳞甲,说道;“趴上去。”
晋晚生跃起,看准那块鳞甲,稳稳压了上去,老者也进入江里,对晋晚生说;“我送你一程。”
晋晚生看了一眼老者,突然问道;“神人尊姓大名?”
老者嘿嘿一笑道;“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子,天生却是文绉绉的,天意,天意也,告诉你吧,老爷子我本姓龟,乌龟的龟,大号龟天下,你小子和我缘分颇深,不然的话,昨夜的雷电就会收走我,这下好了,我又可以在这大江里自由自在了。”
龟天下和晋晚生一同漂浮在大江里,晋晚生手脚并没有划动,江水却托着他在里面自由漂行,晋晚生这才晓得那块鳞片的妙用,他刚要说点感激之词,龟天下却先开口道;“小子,不要得意忘形,切不可起贪心,从今日起,你每天捕鱼不能超过三十斤,捕捞到母鱼和小鱼苗子,必须放生回大江之中,记住我的话了吗?”
“好的,我记住了。”晋晚生回答得很痛快,他刚想问龟天下,我们能经常在一起吗?却见龟天下扬手前指道;“快回去吧,小子,监牢和杀威棒等着你呢?”
晋晚生举目远眺,老者却不见了,离他不远处,晋晚生分明看到大江里刮起了一个旋涡,旋窝由大变小,渐渐地在江面上泛起了一层浪花。
晋晚生还有很多疑问要问龟天下,无奈人家离他而去,晋晚生大半身埋在江水里,用脚轻轻划动江水,立刻,他就像一条鱼儿,刺溜溜滑向前方,飞的感觉,江水没有阻力,只有推力,他可以任意翱翔在水面上,可以挥臂间跃起一丈多远,晋晚生感谢龟天下,真的好想再见到他。
晋晚生踏着波浪前行,顺着江风,一个声音隐隐传到他耳朵里;“晋晚生,你在哪里?”
听那声音像是赵阿大,晋晚生本想扯开嗓子对着江岸边高喊;“我在这里,我在踏浪逐波,”
张扬不是他的性格,他更不想让那两个差人知道他刚刚得到的一身本事,于是乎,晋晚生的嘴虽然张开了,却是把要喊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闭上嘴之后,他又一想,我何不试试护身甲,省得到时忘记使用,晋晚生仰面朝天,被江水向前一点点冲去,他感觉身轻如燕,又觉得自己仅仅是一叶浮萍,任水漂流,任浪击打,那里还要呼吸,用不着憋气,说他是一块木头更恰当。
晋晚生漂浮在江面上,一点点被江水冲到了岸边,呼喊他的声音越发强烈了;“阿生,你在哪里?”
“晋晚生,你小子躲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滚出来,省得爷爷费事。”
是差人们的呼喝之声,晋晚生不觉萌生气愤,他正想作弄哪两个差人一番,忽听身下传来嗡嗡之声;“不可意气用事,不可贪图荣华富贵,守住清贫,惜乎草木,机缘也许还会到来,去吧,磨难一番未必是坏事。”
晋晚生连声应诺,身下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了,晋晚生有了主意,在岸上的人看到他时,他故意脚蹬手刨,装作在水中挣扎的样子。
“快看,江面上漂下来一个人。”
分明是赵阿大呼喊的声音,晋晚生闻听,立马紧闭双眼,又装作晕了过去。
唰,哗,江水拍岸,晋晚生被冲到了岸边,赵阿大狂奔,到了近前,双手抱起晋晚生,手忙脚乱,先是把耳朵贴在了晋晚生的心口上,又摸摸他的鼻息,接着嚷了一句;“他还活着。”
话声落,赵阿大把晋晚生扛起来,呼哧着捶打他的后背,晋晚生怕累坏了赵阿大,倏地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赵阿大听到晋晚生说话了,急忙把他放下来,让他平躺在地上,对他说道;“晚生兄弟,你终于活过来了,那阵风把你吹出去多远,你的命真大,竟然从上游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