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十四身侧,看着面前那杯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又擦擦嘴,有些心虚道:“你别难过嘛,我只是找朋友有急事,又不是不要你。”
十四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不走了?”
朝灵结结巴巴:“明…明天走。”
话音刚落,她忽然听见了一阵很轻的笑声,转头看去,却见十四微微偏头,脸上难得带点笑意:“我还以为你要始乱终弃,但合卺酒已经喝了,不许赖账。”
朝灵被十四这个摄人心魄的笑弄得方寸大乱,许是酒水太烈,她感觉脸颊发烫,心跳很快,底气不足:“小狗才骗人。”
幻境里的十四太难对付了。
喜婆扒拉在外面,耳朵贴着门缝,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人五感敏锐,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朝灵盯着喜婆看了一会儿,见她不走,心下疑惑,刚想出去教训一顿偷听墙角的家伙,十四却对她摇摇头:“不必理她。”
他声音轻,朝灵自然也下意识跟着压低声音:“她要干什么?”
问完就感觉到十四意味不明地暼了她一眼,似在纠结如何开口,神情难得欲言又止,最后他选了个比较含糊说法:“大概是想看你有没有逃跑罢。”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喜婆恨铁不成钢的低骂:“干什么呢这是……再不洞房天就要亮了,老妈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一对新人。”
民间有些小地方的习俗,成亲男女新婚之夜洞房,会有喜婆在门外听墙角,若是听到了好事,自然就兴高采烈地到前堂给新人的高堂报喜,说不久二位就会子孙满堂,哄得老人高兴,给的喜袋也大一些。
朝灵不是傻子,她虽入世未深,话本却看过不少,喜婆甫一开口,她就反应过来了。
洞房花烛夜,总不可能坐在桌边聊一宿的天。
可问题就在于,幻境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十四。
她不知原理,却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若要让她在这里轻薄小十四,等出了幻境,她该怎么面对自己正直的小弟?!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正直拒绝,又有些心虚地侧眼觑十四,两人目光相接,均是微妙一愣,然后是窒息般的沉默。
朝灵招架不住这么焦灼的气氛,没话找话:“葡萄和橘子,被我吃完了。”
十四只回:“无事”。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喜婆还扒在门口偷看,明明是幻境,朝灵却仿佛如芒在背,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对方没认出自己,出了幻境也未必会在在意发生过什么,但他真身已经闯了进来,此刻表明身份实在是大大不妥,占点便宜无妨,但他不能趁人之危。/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