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一挑眉,微微一笑,所料之中,这才是她男人,于是又收敛眼神:“咱们言归正传。”
“是,”郎城答道,回到心中的疑惑:“若是按照少夫人猜测,兰家在陆洋动手之前就掌控了驭豹楼外围,这单能放出去也是他们所为,目的是什么?以宸妃身边嬷嬷的名义下单,即使让主子恨上宸妃又能怎样呢?兰家是太子的娘舅家,这样折腾主子,目的何在?人家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桥也没过完,磨也没磨完,这么着急?”
新杰和莲儿都没说话。这只不过是皇后想打压唐家的开始,兰家是怕夜长梦多,若是等沂义站稳了,那个时候新杰的势力可能更庞大了,唐门就更稳固,他们就更难于掌控,而唐门和陈家是太后的最大后盾。兰氏和兰家不只要前朝,还要后宫。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想着瓜分权利的时候,是否有想过要用这权利为天下做什么?一味地争斗占有,而弃百姓于水火的话,他们就真不配拥有。
京郊慈云寺,方丈自住的小院中无戒看到走进来的人取下面纱的一瞬间愣住了。
“大师别来无恙?左腿还经常痛吗?”莲儿看到少有失态的老和尚莞尔一笑。
无戒很快回神:“多谢女施主关心,老衲还好。”五年的时光,正是女子成长期,个子长高了,脱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女人的成熟和风采,也更有当年周家人的雅致和颜氏夫人的风采。若不是熟识她的父母,五年后看到她,还真有点不敢认。修行多年,无戒还是内心对自己嘲笑,还是敌不过人的本性。望着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故人之女归来,请佛祖原谅他无法在心中无波无澜。
“施主这些年还好?”无戒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跟着来的郎城有些意外,他和无戒打交道多年,再有什么大事发生,老和尚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看来少夫人和老和尚这旧识不简单。
走近无戒,上下故意打量他一眼:“老和尚认识我家少夫人?这样更好,主子很在意夫人。今日少夫人说来庙里对你有事相求,不知你是否会答应,既然都是相识,还望大和尚看在二位主子面上出手。”
“你家主子是谁?”
“老和尚,这每年收银票的时候怎么不问主子是谁?”
无戒觉得好笑,这郎城也是跟着那小子,被宠坏了:“老衲知道谁是布施的施主,却不知你的主子是谁。”
“老和尚今天吃了啥?说话这么迷糊?”
“是施主你迷了心,才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莲儿看着捉弄郎城的无戒莞尔一笑,并不想帮郎城。
“老和尚,有意跟我绕是吧,看来今儿的银票是不想要了。”郎城也知道老和尚在揶揄自己,只是不大理解,又拉不下脸来问。
“来庙里布施的就是老衲和庙中僧人的施主,救得苍生的人就是天下苍生的施主。佛法面前众生平等,无所谓主无所谓仆。只有功德的大小,行善的多少这些区分。三少让你在世间忙碌,挣了金银来庙里行走,是将做善事的钥匙交到你手上。他不是以一个主子的身份在驱使你,而是一个做大善的人,将自己的功劳分给周边的人共享。你心目中只是把他当作主子,却忘记了大善。”
“嘿嘿嘿,老和尚,我狼小子是一个粗人,但是这话我懂,让我感恩我家主子,我一定会的。老和尚有这心,也不枉我家主子忙前忙后,为你的事操心这么多年。”
“施主又错了,是老衲为三少的大意奔波劳累多年。”
“老和尚,今儿来劲了,狼小子说不过你。”
一阵插科打诨之后,三人坐下言归正传。
“老衲听说驭豹楼楼主钱老最近身体不大好?”无戒虽在山中,但也不是没有消息来源,“若是驭豹楼最近生意不好,也不用赶着给我们这边银子。去年入秋之后,老衲让寺里的僧人带着那些大一点的孩子,用草根竹篾编了不少杯垫,精细的箩筐,笔筒之类的,京里那些大户人家都还是很给面子,高价收了不少,又顺带捐了不少米粮,短期内我们能应付。”
“唉,”郎城故意叹气道:“老和尚真是猜对了,最近驭豹楼出了些意外,赔了不少,这个月真是取不出银子。”
无戒潇洒一笑:“无妨,在庙里别的没有,清粥还是能养着大家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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