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那丫头是太太养大的,她觉得太太对她有恩,所以对这家里其他的女人都看不顺眼,而且年纪小,脾气直,说话顶着你倒是有可能的。不过看着她知恩图报,就不与她计较的好。只是这太太十分疼她,她今天早上又受了伤,难免太太心里不舒服。也罢,与其你回后院招她们俩不快,不如你就在这外书房院里吧。”
按理她是太*排来侍候大人的,经过了昨晚,太太即便不亲自见她,也该找人来安排她,可是等了一天,都没见人来。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已经是大人的人了,她应该给太太去请安,但是她不想就这么低头。好歹她原来的背景也是大家闺秀。向晚的时候才让奶娘去跟太太说,她们在这里给太太添乱了,觉得心中有愧,便打算过几天回原籍。一则她今天早上被芳华顶撞了有气,二则也是跟奶娘商议过的,想装一下,沾染了大人表现一下自己的愧疚,三则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大人和太太的反应。
太太那边倒是很快,奶娘并未见到太太,说是太太染了风寒,不见人,她身边的嬷嬷直接让奶娘带着核桃芝麻膏回来让她送给大人。也就是说她即便现在没有名分,也是太太默许了。
奶娘也去打听了,每次太*排了大人收通房,虽然都是太*排的,但是大人真是收了那几天,太太也是说身子不好谁都不见,即便后来复原了出来,平常日子里对那两个通房有很冷淡。莹雪觉得太太就是一个纠结的人,又想博得贤惠的名儿,等真有女人上了她男人的床了,心里又有过不去的坎儿。她们还听说,今天早上一早芳华就上太太那里去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芳华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太太给大人原来找的通房,都是些不通文墨的贫民女子,相貌一般,又无情趣。跟了大人几年了,大人招她们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大人每次召见了她们,太太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她们去她面前立规矩的时候刻意为难,或是找个错处罚她们,比如连着一个月都吃不饱饭,跟着粗使婆子一起去提水,扫院子等体力活,晚上还要多做很多针线活儿,劳碌过甚之后,那两个通房走路都偏偏倒到地,哪里还有体力和精力去孕育新的生命,去打扮自己。越是如此,几年下来,那两个通房衰老不少,已经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大人更没兴趣见她们。
这些年无论是太太还是她们都无所出,太太在周家长辈那里也有压力。如今她自己无论相貌还是琴棋书画都远远高过那些女人,但是芳华早上对她的敌意,她看得很明白。芳华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懂那么多,自然是太太教的。所以太太是表面看着面善,说得好听,为大人的子嗣收房,但是心里是很不待见她的。她原先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长久,只是为了主子吩咐。然而经过昨晚人事之后,她对大人的想法变了,她要去争取,不仅要活下来,而且还要在大人身边长久留下来。
她本来正想如何再想办法让大人给她名分,此刻大人直接让她留下,不仅打了太太的脸,也给了她机会接近主子要她做的事。欣喜,脸上的表情此刻是非常的真实。
当春耕被唤进来让他去安排莹雪在外院安置时,他脸上怪异的表情更让莹雪心情大好。她们早就听说大人并不滥情,这么多年来从不亲近任何女子,而他的外院也从未有过不三不四的女人出入。
春耕脸上的表情让阿志觉得有些刺眼。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要被毁了,他肚子里把好友骂了一遍,什么时候需要他这个堂堂男人用上美男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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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骂之人正在一片药雾中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忙碌。自从中了梅花卫的毒之后,每隔几天就会有一阵锥心刺骨的浑身痛,莲儿都辅助他用药雾解毒,同时历练自己的内力。每经历一次洗筋伐髓的过程中他就能打开原识,推动周身经络将药毒带来的极阳能量在体内聚集,通过传送到莲儿体内融合,再回到自身,收藏于四肢百骸。他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药鼎,这药鼎不仅帮他融合了毒阳之气,也帮他推动着内在精血之气的上升,通过一层层阻碍,将他的内力就晋升到下一层。而每每在最后,美丽善良的女人都不忍让他受苦慢慢运功化掉堆积在体内的热毒,将自身做了他最好的解药。他在经历了一番痛苦和辛劳之后也享受了这世上最美的解药和销魂的拔毒过程。
今天是这最后一次疗程,在这之后,唐三少就步入了自修内力的新顶峰,且在这之后对很多热毒之物都有了抵御能力。虽然还谈不上百毒不侵,但也能避开这世上多一半的毒物。
小女人手上拿了一个药盅,里面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和茉莉味,准备涂在他身上减少熏蒸后的皮肤不适。她身上一身素雅的白裙已经被汗和药雾浸湿,紧紧地裹着她玲珑有致,只是一个弯腰为他在腿上刷药膏的动作就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膨胀。伸出手臂将她揽住在腿上坐下,迎面而来的是小女人皱眉:“不闹,让我把药膏抹完,要不你回头又要红肿难过几天。”
他轻笑一声:“都是宝贝太诱人了,还说我。”他也不想周身红肿痛痒几天,便松开她,让她继续。她站起来便看见某人巨大的肿胀,偷偷地抿嘴一笑。
“是不是很满意?”知道她已经发现,仍厚着脸皮逗逗她。“一会儿会让你很满意的。”
“没正行的。”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着把手上的药膏涂完。“不许胡思乱想,我先出去了,再过一刻钟你自己出来去药泉。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被人禁锢住,耳边一阵热气传来:“要不咱们今天直接做最后一步吧,我不想把这毒都清了。”
“你疯了!”她瞪着眼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张俊朗却有些游戏的面容。若是今天这最后一次不清理干净,虽然生命无碍,功力无损,但他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两天痛不欲生,需要她替他融合才能缓解。”
“我认真的,咱们不要全拔完了,这样留一点在我体内,时不时地发作一下,需要你在我身边看顾,这样你就不会舍得将我丢下,离我而去。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哎,......”她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她又何尝真的想离开,还不是这男人太耀眼。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彻底地把自己给他了,他还会洞察到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小心思。
“不要胡闹,你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否则如何保护我?”
“可是丫头能答应我吗?”
“只要你心里只有我,我自然在。”
他终于满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丫头什么都给了自己,但是他总有种失去她的担忧。二十几年来,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患得患失。
半个时辰后,看着药泉里的水由浑浊变为澄碧,他周围的水汽随着他体能功力的推动越来越浓,她知道他再次顺利蜕变,完成了这次艰难的洗髓,从此站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看着那个在水雾中肌肤越来越剔透,坚实的身躯逐渐从退却的热潮中由通红变为粉红的男人,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随之便是对自己的嗤笑,自己怎么对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有母爱的情节。
就在唐庄这眼隐秘的药泉沸腾之时,一队灰衣人悄无声息地在咸阳城郊一处庄子积聚之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一盏茶功夫之后,一匹快马从这里出来,在咸阳城外兜兜荡荡几圈之后,进入城外一所不起眼的宅院再没从正门出来。在城门开启前一刻,月华轩的一辆拉着生鲜的大车像往日一样,准时来到门口,等待城门开启后,向月华轩稳稳地驶去,新的一天在月华轩后院的忙碌中开始。
两天后,据说月华轩大老板唐家三公子要去洛阳巡视店里的生意,同时代大公子巡视百草堂,代祖母巡视百花堂。在外人看来,除了月华轩的生意,其他的,三公子只怕只是打着家族的名义去走马观花。特别是百草堂派出了咸阳总堂的大队账房和管事先行于清晨出发。而三公子,则闲闲地呆在唐庄,直到从月华轩中高飞掌柜的带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吃食等从城里出发后,他才带着白家的表姑娘和几个长随慢慢地去城外十里处与他们汇合。这一众人等怎么看都是去游山玩水的,不是去办事的。
除了最近跟着新杰办事的安儿,唐老太太又多派了两个常年跟着她出门办事的长随跟着,另外让刘嫂也跟去有个照应。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行,直到要出门的时候,新杰才发现,莲儿不会骑马,只能坐车去。于是新杰让安儿除了把自己的马带上,另外自己专门去给莲儿挑了一匹温顺的马。他有时候陪着坐车,在路上人不多,道路缓和的地方,他逐渐开始教莲儿骑马。最开始是让莲儿跟他同乘一匹,在她逐渐适应之后,才慢慢地让她自己单独骑一匹,自己牵着。虽然比平时自己一路打马去洛阳慢了很多,但是两个人恩恩爱爱,在秋风里畅游,也是无限风光。唯一让新杰觉得别扭的就是晚上莲儿要跟刘妈妈住一间。这位妈妈,受了老奶奶的指令,很是坚持,但是她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很不忍心。这对小夫妻真是很恩爱。很多时候,刘妈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阳知府府中,莹雪自从跟了阿志之后,一直住在前院,便把每天早上到太太那里的晨昏定省给省了。每日里就是在屋里做做针线,或是阿志从衙门回来,她就去书房陪着,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将大人服侍得舒舒坦坦,连固定的初一去太太房中的定例都忘了,直到初一晚上太太身边的孙妈妈实在看不过眼,当面来请,大人才去应付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书房。照旧叫来莹雪侍候,直到二更天方让人抬来软轿送她回房。第二天,这莹雪姑娘得了大人嘱托,去查看客房客院的布置,据说唐家三少爷要来做客,唐三少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唐家想来是极为奢华富贵的,莹雪琢磨着三少对很多东西应该很讲究,且这是大人交给她的第一件家务事,她自然要尽心尽力,事无巨细地查一遍。她头一日已经吩咐管事将客房的窗纱幔帐都换新的,但是此刻看到的仍是过去大红大绿的旧装饰,管事的居然说是太太那边不给对牌,领不到新的东西,所以换不了。莹雪听了便来了气,也未多想,就抬脚往太太院里去。
刚进院门,尚未进屋,就被两个嬷嬷走上来,将她按倒在地,另一个嬷嬷走上来,将她的嘴堵了,一个婆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张契约和印泥走过来,将托盘放在地上,将她的手指按了印泥,盖在契约之上。她一阵恐惧,拼命摇头收手,但是几个婆子太有力,她无法动弹。盖好了契约,才被放她站起来,但是两只手臂仍被婆子别在后面动弹不得。只见此时周太太由两个婆子扶着,在廊下有人摆好了椅子她坐下,冷冷地看着莹雪半天,才吩咐身边的嬷嬷:“孙妈妈,让他们去拿套新衣服来给雪姨娘。”她看了看下人递过来的契约,满意地笑笑,又和善地对莹雪说:“恭喜妹妹,贺喜妹妹,自今往后咱们就真是姐妹了,一起服侍大人。月桂,拿着这卖身契去找周师爷,让他们帮咱们在官府备案,把一应文书办了。”
看着莹雪不停地嗯嗯有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又高高兴兴地笑道:“孙妈妈,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把泛着厨房馊味儿的抹布放在雪姨娘口中呢?要是晚点熏坏了,岂不是让大人担心?还不赶紧地拿出来。”
终于可以说话了,莹雪此时倒而说不出话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如此看着和善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周太太,下手一点都不软,而且做事周密,这几天虽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但是此刻自己被迫签下那个契约,就永远有了拿捏她的东西。虽说妾是给丈夫的,但是若身契在主母手上,生杀予夺,或卖货买,都是主母说了算。她不能不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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