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躺在床上,孤枕难眠。他早就应该想到那个将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他的女人怎么能不觉察到他这两天心中的波澜。妻子的心细如发,又怎会漏掉他这两天的不同。她昨夜独自早归和假寐本来他都应该觉察,但是他心乱之后,便失了方寸。新婚燕尔不到一个月,他心就乱了,让她情何以堪。而她的回应又是如此的冷然。如果她跟自己抱怨,或者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点不满,他都会知觉,都会收敛,都会想方设法在她面前示好转圆。而她不怒不怨,甚至只字不提地避开,让他心生恐惧,怕她不再珍视自己,怕她就此淡出自己的生活,怕她自宫中带出的心魔又开始作祟让她对情变得淡漠,而此时此刻她正将自己深藏于那冰冷的皇宫之中。
第二天,他早早安排兴儿带着耳达兄妹出去游历之后,自己匆匆赶往宫中。他费尽心机将她完完整整地拥有,他不能让她再失落在那冰冷的皇宫里,不能让她再孤寂地退缩在一隅独自抚平自己的伤口。当他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样明艳,只是看他的眼光中少了热情多了平静。他们一起参拜了太后,一起在御花园参加寿宴,显得出奇的平和,让周围的人觉得他们是那么般配幸福,而新杰心里惶恐不安。他们也在宫中看见了新天,看见了新野。前者以为他们仍然恩爱,对他们微笑,而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两眼,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全然没有像平时一样过来陪着哥哥嫂嫂说笑的意愿。
夜晚归家为妻者显得异常的平静自然,问候客人之后,即回房休息。到得房内,显得波澜不惊,出奇的淡漠,连桌上的礼物都没有看没有问。当丈夫贴近索求的时候,她只是淡言疲惫,转身避开,收拾妥当之后又声言要去书房看书,让他自己早点休息。新杰知道这一日的冷落将需要他多日的努力才能挽回些许。
在妻子抽身离去的瞬间,他还是揽住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是你生日?”
“谁告诉你的?”
“我是你丈夫,居然要看到兄弟们送你的礼物才知道是自己妻子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从来没有问过。”
“那你昨天也该告诉我啊。”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一个普通的日子,怎么都是过。你这么忙,又何必为这些小事浪费你的时间?”
“这当然不是小事,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怎么可能将这当成普通的日子对待?”
“是吗?那实在对不住。”说完淡淡一笑,就想转身。
这话简直淡得让他窝心。他不甘地揽住她,抬起她的下巴,而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低眼脸不再看他。他强行据有那说出冰冷语言的双唇,岂知唇比话更冰凉。他用尽全力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但是没有任何回报,无奈之中,他只能企求她“不要这样好吗?”
“不要哪样?”
“不要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有吗?”
“一天一夜不回家,还说没有?”
“我不是回来了吗?你有人需要陪,我在你不方便,我自觉退开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自己也静静地呆一天,休息一天不是挺好?”
“不好,丫头,真的不好。”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在咸阳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真是爱上别人了,希望你告诉我。你放心吧,我不会去争,不会去抢,更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你不方便,我可以走,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将这里的一切都让给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飘忽冷漠,让他无法把握。
“你哪里都不许去,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需要去争去抢,本来就是你的,都是你的。”
“放开我好吗?我累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对他们的感情如此没有信心,心里觉得凉凉的,她想要退出。
“男人有时候会有点迷惑,看到可爱的东西会多看两眼,但是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是吗?但是好像你的迷惑不是自今日或者是最近才开始的。她在你心里已经很久了。她的纯,她的弱打动了你,让你的心乱了。意乱而情迷。”
“当初她救我照顾我养伤的时候,我是很动心,但是那只是动心,并没有越距。我承认看到她的纯真,我有点难以自已,但是你相信我那不是长久的感情,只是男人的一种占有欲望,我想很多男人都会有。那是一幅纯洁的白绢,谁都会想在上面留下痕迹。”
“但是并不是谁都能留得下,不是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喜欢你。那玉鱼虽然重要,但是也不需要她自己千里迢迢亲自送来。她看你的眼神,白痴都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