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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峙心头感叹,自己堂堂王郎,究竟是为什么,会沦落到偷吃残渣?
王峙再无倦意,便注视裴爱,心想,她也就是小盹一会,不久便会醒来,与他聊天。
他便等等。
哪知一晃过了两个时辰,裴爱越睡越香。王峙瞧着她的睡颜,与他晚上偷瞧的一样,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他期望眼前能有一副笔墨,将她现在一点也不优雅的样子画下来。
窸窣的衣料声,裴爱动了东身子,睁开眼。王峙顿时笑了,开口道:“你——”
准备说“你醒啊”。
裴爱却根本没看他,望着前方,迷迷糊糊哼了一声,闭眼重睡去。
王峙顿时气闷。
要不拍醒她算了,再睡下去,这一路就废了!
王峙正犹豫着,忽然警觉起来。下一秒,伴随着外头众仆的呼喊,王峙将裴爱整个扑倒。
裴爱迷糊醒来,见自己被王峙完全压着,无数箭矢,从两侧窗户射进来,嗖嗖擦着他的背飞过。
裴爱吓出了眼泪。
之前,王峙引得裴爱惊惧,流泪,他心里是歉意。此时此刻,别人吓哭她娘子,王峙心中就是满腔的怒火和愤懑了。箭雨刚停,他就伸臂关紧两窗,接着自个跳出去,大囔道:“冲天,保护好你主母!”
此时正在一条大道上,两面有林有山无路,王峙索性不骑马,就带着佩剑,跳入林中,追刺客去。
冲天叫嚷道:“府君当心!”
吩咐两排随从,一排留下来随他保护车队,另一排去助王峙。
裴爱此时已经镇定,伸着脖子望着王峙追去方向,难掩担心。
冲天走近前,劝道:“夫人勿忧,府君不会有事的。”
裴爱怎能不担忧:“怎么会有刺客?”眼下虽不是太平年,但这也太光天化日了。
冲天道:“唉,府君刚去广陵做父母官时,当地有个朱大户,家里的小郎君霸占乡亲田地,还打死了一家三口。府君秉公执法,将小郎君斩首,还地与民。可那朱大户却记恨上了,因他女儿是宫里的妃嫔,自觉靠山巍峨,先是想找机会治府君的罪,没成。便改明作暗,屡次要刺杀府君。”冲天直摇头,“之前在广陵杀了一次,失败了。后来夫人家的女郎被误会,那是第二回 刺杀,今日是第三回。”
裴爱禁不住提高了音调:“怎么不抓朱大户?朗朗乾坤,难道没有王法吗?”
冲天道:“王法是有的,但要讲证据。那两刺客,说精吧,回回刺杀失败;说笨吧,却回回成功逃了。捉不着他们,证据不够,就算指认朱大户,他亦能狡辩。”
一主一仆正说着,忽然后头烟尘四起,似乎有一匹快马,驰骋而来。
冲天当即护住裴爱:“戒备——”
众仆围住主母,各持兵器向外。
那匹马近前,却是王道柔身边的仆从骑着,马一侧挂着个筐。
仆从跃下牵马,禀明裴爱。说他们忘了一样东西,走后王道柔发现了,命他赶着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