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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可这人家中堆金积玉,有万贯家财。”
江云声想了想:“或者你试试。我作为侍卫,指定不会看着你挨打。”
她又垂下了脑袋。江云声颇觉好笑,便问:“你又被谁握住了把柄?”说完又自己耸耸肩,“也对,你这个人便是个把柄,又喜欢成日四处游晃,落在谁手里也不稀奇。”
陆在望抬起一张恶狠狠的脸:“那还不都是怪你!”
她这才想起,全是因江云声这厮,她才会落进赵珩手里!
她气的在院里转来转去,偏江云声穷的一佛升天,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江云声听完缘故沉默,纠结半晌,狠了狠心抬头说道:“无非……我不要你那每月十两银子。”
他倒是义气,可由于太穷,义破了天也只就十两银子。
陆在望沉沉叹气,和江云声一左一右守着房门相对而坐,院内一时安静下来,皎白的月色泼洒下来,映着半院子繁盛的杂草和旧井,江云声身上穿的是她叫竹春置办的墨蓝新衣,已不复早前的寒酸,倒是身姿挺拔颇为俊朗,陆在望瞧着很满意,冲他扬了扬下巴:“算命的,快给本世子算算,本世子何时能转运?”
江云声装模作样的一掐指,“小侯爷额高饱满,目如点漆,鼻直如削,三庭匀称,丰隆宽厚,主大富大贵。此生乃是富贵绵长的好命道。”
陆在望笑道:“本世子问你何时转运,你却倒了一箩筐好话出来,想必会的几个好词全用上了。你个假道士,学艺不精也罢,糊弄人也不会,你应当说印堂发黑,近来遇煞,诓人问你破解之法才是。”
江云声一本正经:“我说的是正经话,我不糊弄人。”
想来也是,倘若他在市集摆摊算命,算人遇煞说不准得挨打,不若见人便说吉祥话,即便无用,也讨个口彩。
小算盘拨的门清。
陆在望道:“那你算一算你自己的命,本世子也听听。”
江云声道:“算人不算己。这我算不出。”
她也掐起手指来,“那我算,我也会。”她把江云声的眉眼瞅了又瞅,开口便是:“本世子瞧你面堂红润,近日定有贵人照拂。公子眉目疏朗,精神饱满,只消跟好了眼前的贵人,也必是大富大贵之命。”
江云声哈哈笑起来,笑她顶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陆在望的得瑟劲不加掩饰的欺上脸来,她眉目极生动,这一会半会便不复方才沮丧模样。
落尽江云声眼里,他仿佛也被她不知打哪来的快活感染,少年的脸上尽是细密的笑意。
这计划说起来不过几句话,实行起来着实忙乱,光是安排分掌柜便很费了几日功夫,既要找人品牢靠的,又要办事老练的,四大掌柜原本手下就有人,平日只管收提成和赁钱的。陆在望觉着人不够,提议从熟识的踏实诚恳的老车夫里头在增选几个,掌柜们纷纷同意,又回去选了几个人来,她点头后又马不停蹄的分派各自的区域,召集车夫开会,把陆在望的话教导下去。
待见真章的时候,第一日的消息递到陆在望手里已是第二日破晓,四个掌柜八只熊猫眼炯炯的盯着她,陆在望收到一大堆破烂,有写在草纸上,有写在破布上的,还有些不认识字的车夫是口述,掌柜誊录的。掌柜的也不大分得清什么消息有用,索性全搬了来。
大部分是不知所云的废话,诸如“城西宁远街葫芦巷有个一直盯着街市的跛脚老太太”一类,陆在望头疼不已。她忘记了未必所有人都识字,也忘记了这年头白纸的金贵。
她是决计负担不起如此大量的消耗白纸,便又改了规章,不必记录,每日收车时去向分掌柜口述即可,掌柜自行决定是否需要誊录,只是这样便得再度增加分掌柜人手和报酬。
她叫只重点关注各区域南元人的分布和动向,不包括京城本地百姓的打架斗殴,实在没有的也不必编,如实汇报即可。
而有紧急的便当即汇报,她有赏。
她规定以每日酉初为分界,每日深夜才收到掌柜递来的消息,她便在第二日和江云声埋首庞大的数据里,挨个挑拣看过细分,熬了几日后她和江云声蓬头垢面肝胆俱裂,江云声便叫她把四大掌柜拘来一起看,好叫他们日后能分辨消息,分担工作量。
这期间,她还隔几日就得被陆进明提去大营练练,在老陆臆想的亲家跟前亮亮相,没几日活活瘦了一圈,神思恍惚,心疼的陆老夫人把儿子叫回来一通狠训,孙老将军始终没有提及自家孙女,陆进明也渐渐摸清人家的意思,颇为失落。
陆老夫人护着,陆在望总算得以喘口气,而车夫到掌柜的业务都逐渐熟练,递的消息也越来越像样,有些消息已经精确到街巷的某户人家,陆在望撒出去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她更是一日比一日懊丧。
半月之后,各车夫的消息中极其密集的出现一批南元人时,她才意识到应当是南元使臣进京了。又过了两天,在从递上来的消息中,已整理出了一份粗略的京城南元人分布图,她以颜色区分密集度,觉得很像个样子。便提溜着这玩意去成王府。
她预备汇报一下阶段性工作,再旁敲侧击的请赵珩或出点钱,或出些人。
第25章
陆在望到了成王府门前,和颜悦色的请门房往内通传,成王府门房小厮许是见多了上门和主子套近乎的,见她无有拜帖,便颇不客气,只道殿下今日不在府中,请她改日再来。/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