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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在望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老六忙道:“小的确是不识字,可还会留心字模样。近日有些传言……”
他支支吾吾的,陆在望微皱了眉:“直说便是。”
老六道:“说东榆树巷杜大人的死,和成王爷有关联。”他挠挠头,“小的回去一想,那令牌上字似乎是个什么王府的字样,画出来着人一问,果然是。小的就想此事难道真和王爷……”
陆在望眼神一凛,轻声道:“你说出去的?”
老六脑袋连着手一起惶恐的摆起来,“不是不是,我决计不曾说出去一个字。”
她便笑起来,“既如此,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真是真不是,碍着你吃饭喝水挣银子吗?”
老六又挠挠头,陆在望又道:“那人是何等身份大家都清楚,一个令牌说明不了什么。可你要是将此事说出去,市井中以讹传讹,惹恼了王爷,那你一家日后怕也难安生。”
老六忙不迭道:“是小的多话,是小的多话。”他擦擦脑门上的汗,“我便当不曾见过令牌便是。”
陆在望挥挥手打发了老六,她话已说到,瞧老六的样子也不像敢满街把成王挂嘴上的人。她留下吴掌柜,问道:“哪里来的传言,怎的又扯上了成王爷?”
吴掌柜道:“也不知哪里流传出来的,近日愈演愈烈,街巷中都在说,说王爷不满杜大人弹劾……”接下去的话吴掌柜没敢说,陆在望颇为无语,得益于各色话本杂剧,赵珩在民间的形象素来既正且端,怎得短短几日又变成了个听不得人言的小心眼?
御史弹劾也是寻常事,杜仁怀即便是个嘴碎的无事忙,赵珩也不至于容不下他。
她一面吃着糕点,一面观察茶铺里几个毫不起眼的南元人,神思游荡起来。
“他们走了。”江云声敲了敲桌子,陆在望回过神,忙起身,“走,跟上。”
她只留下先前配给吴掌柜的府兵,同样打发了吴掌柜,便和江云声一道,跟在人后。
为免显眼,陆在望将人分散开,自己领着江云声东晃晃西逛逛,不一会江云声便抱了一兜子杂物,那几人大摇大摆的过了街市,又进了个颇气派的酒楼,直到天色擦黑,也再未出来。
陆在望跟的既困且饿,便将府兵留下,先行回了侯府。
这跟踪人的活还真不是容易干的,陆在望只觉胳膊腿脖子眼睛无一处不酸,她走了几步便就地找了个小摊一屁股坐进去,“走不动了。”
江云声也跟着坐下,她十分不满的看过去,心想招的侍卫真是一点眼力见没有,遂敲敲桌子,“江侍卫,本世子走不动了。”
江云声道:“你这不是坐下歇着了吗?”
陆在望:“那本世子是不是还得回侯府啊?本世子想回去躺着,但本世子不想走路。”
江云声从她灼灼的目光中缓慢的记起自己的身份,站起来道:“行吧,那我背你回去。”
陆在望恼怒道:“老子堂堂一条好汉,叫侍卫背着满街乱晃,老子要脸不要?”
江云声看着眼前瘦巴巴矮墩墩的一条好汉,顿时无言,陆在望见他脑子跟浆糊糊住了似的,一拍桌子,“你应当给本世子找辆马车,或一匹马。成日就知道跟柱子似的杵着,你这个月绩效没了。”
江云声理解的侍卫差不多就是随时随地的杵在主子身边,故而他就是这般做的。他认为是陆在望最近没招人打,显不出他这个侍卫的必要性,她才找茬。
可江云声先入为主,始终觉得陆在望是个小姑娘,他觉得可以忍忍。很好脾气的站起来,“我去找马。”
陆在望想着,她再去“觐见”赵珩的时候,一定得拖着江云声,叫他多受一点熏陶。
她一回侯府,元嘉就蹦过来,扯着陆在望的衣袖挂在她身上,“庆徽公主来了!”
陆在望立刻扭头左看右看,元嘉笑嘻嘻的:“公主早就走了。你又出去鬼混,一天见不着人。”
陆在望的衣裳被她扯得松松垮垮,可元嘉说完便嫌弃她一身的尘土,又掩鼻跳开。陆在望不服气的抖抖衣裳,昂着脸往青山院走,元嘉又跟过来,““她叫我明日和她一块去太子府看大姐姐。”
陆在望道:“大姐姐也好些日子没消息了,既然公主叫你去,那便去呗。公主性子温善,不会为难你。”
元嘉道:“可娘愁容满面,不想叫我和公主一道。”
沈氏和陆进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元安的婚事并不美满,元清性子安静,婚事由家里定下,夫妇和睦。只剩下元嘉,被老四带的爱玩爱闹,花会雅集不断,陆家权柄益重,沈氏连门都不想叫她出,更遑论赴公主的邀约。
陆在望倒觉得父亲母亲多虑,可毕竟她惹出来的风波,便对元嘉道:“你只去太子府看大姐姐,倘若公主邀你去王府,你不答应就是了。”
元嘉点点头,又道:“你前日叫竹春收拾屋子给谁住?听说是个男子,娘已经知道了,叫你去问话。”
沈氏管不住陆在望,总怕她又有古怪想法,侯府的侍卫她不要,偏自己不知从哪寻来一个,听说还是个容貌英挺的年轻男子,她便又担心起来。
毕竟是姑娘,整日带着个男子算怎么回事呢?
陆在望只好回去换衣裳,一进院子瞧见山月带着采兰在院中侍弄花草,采兰拎水埋土,颇为利落,没了当日的瑟缩,可一见她便紧张的站起来,乖顺的垂着头,手脚也不敢乱动。山月对陆在望笑道:“她老是在屋里不出来,我担心她憋坏了。”/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