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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江云声压低的声音,“你先跑,我还能挡一会。”
陆在望回道:“放屁呢你,老子是那种把你扔下单逃的人?”
江云声低道:“不然咱俩都得落这。”
贼首冷笑道,“我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夜你俩谁也别想走!”
陆在望皱眉道:“我倒不知你们是受谁指使,可要说起钱财,指使你们的人有,难道我就没有?你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你只管说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那人却不吃她这套,骂道:“小儿诡诈!”当即挥刀砍来,江云声亦横刀硬扛下,刀刃相撞之声极为刺耳,其余人也一拥而上,陆在望急退三步,抄起散落地上的锄头横着乱挥,院中乱成一团。江云声的功夫全是打小挨打摸索出来的,不在乎章法,专在狠厉,全是保命的招数,可难敌众人,几招下来身上便道道血痕,很是狼狈。陆在望则是乱打一气,拿出全身逃跑的本事来,一面躲一面挥锄头,抽空对叫道:“江云声!”
她艰难的顶着围攻,往拴马的地方走,江云声自然也看见她的去向,可他被缠斗的分不开身,只好咬牙一狠心,空出后背来直往贼首身上扑去,刺啦一声后背和胳膊便被深砍两刀,他险些泄了力气,可还是硬挺着,扑到贼首身边,白刃一横脚下一转,把刀架在贼首脖子上。
他一使劲,刀刃便没入贼首颈部,深红的血便顺刀而下。
“都给我把刀放下!”
陆在望也看到他满身的血迹,又气又恨,一锄头搡开面前贼人,“你姥姥!”
贼首见江云声面上的狠厉,便知他真是不要命的架势,忙命人停下,江云声便对陆在望道:“你去牵马,你快走!”
陆在望点点头,依旧抱着锄头,步步往拴马的地方挪,可贼人中有脑子活泛的,立马去主屋中挟持了收留陆在望的夫妇二人,他俩才是真的无端遭难,浑身都发着抖的被押出来,“你俩若不束手就擒,今日便杀了这二人先见见血!”
陆在望便不动了,沉默片刻,便对着贼首沉声道,“我身上有几千两银票,你拿走。”她指了指夫妇和江云声,“他们三皆是普通人,我虽不知哪里得罪了人,可你们既然冲着我来,就别伤及无辜!我的银子就当我向你赎他们的命,”
陆在望把锄头扔了,“你答应,我就让他放了你。我跟你们走。”
江云声立马道:“我不走!”
陆在望道:“老子不欠命债,你别拖累老子!”
贼首点头道:“我答应。”
反正雇他的人,也只要眼前这少年的命。
江云声沉默下来,他知道他即便玩命也拼不过这么多人,陆在望命他收刃,从衣中拿出银票来,“你们放人。”
农家夫妇吓破了胆,刀一离颈便飞似的逃进屋中。
这帮人拿钱倒也讲信用,不再为难江云声。陆在望任人把持,不由为她再一次英年早逝的命运沉沉叹了口气,刚想给江云声嘱咐几句,江云声便不吭声的扔了刀,跟了上来,陆在望立马眉目一横,骂道:“你滚一边儿去。”
江云声也骂:“闭嘴吧你。”
那帮人哈哈大笑起来,“同生共死,倒算有情有义。”贼首冲陆在望轻蔑说道:“我等可是讲道义的,他眼下若走,必不会拦。”
陆在望气的要死,白花了她几千两银子,恨不能上去踹江云声几脚,“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江云声回道:“老子也就是要跟着。”
陆在望一脚踹了过去,可手被缚住,被人扯着限制发挥,她眼前阵阵发黑,可拿他没辙,贼人便一同押了他俩,离开农户家中,依陆在望所言,上外边解决恩怨。
晋都城外官道上的小茶摊旁歇了辆牛车,车把式专载人往来都城郊外,近日天寒,客人不多,生意也冷清,车把式坐到茶摊上,讨碗热茶喝,摊上还摆着硬邦邦的面饼子,皆以凉透,显然茶摊也无人光顾。车把式喝着热茶暖身,问道:“近日生意也不大好。”
摊主搓手道:“快入冬了,谁愿意成日里往外跑呢?”说着便又想起前日歇脚的一群人,为首的少年俊秀雅贵,临走给了不少茶钱,倒也够家中几日吃喝。摊主将笑起来,便听得远处一阵嘈杂急促的马蹄声,不由和车把式一同望去,心里嘀咕起来,说是冬寒官道无人,可这一来,倒都是大动静。
李成在心里骂了陆在望不知多少遍,陆小侯爷活得仿若安生一日他就得吃亏,屁股稳当不了三日他就要起来蹦跶蹦跶,带累的他在此寒风天还得出城寻人,谁知道小侯爷跑到哪儿去了,若出了京畿道,他还能东南西北的官道上都搜一遍不成?
忍不住骂道:“真是个祸害。”
可是他光听掌柜言说,好似小侯爷此番并未作出幺蛾子,甚至豪放的送了殿下一桩生意。结果殿下就沉了脸。
他也不知道陆小侯爷哪里得罪了殿下,可殿下吩咐,他只好带人出城。
李成料想陆小侯爷行踪不定,又爱作怪,特意多带了人,一行二十余个王府亲卫,打马在官道上疾驰。据掌柜坦白,小侯爷走了已有两日,他不敢耽搁,只好日夜兼程的追赶。
“吁!”李成勒马叫停,往后一扬手,一队人便纷纷停下,他暴躁的扫了眼路边的茶肆,想着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歇会儿。”/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