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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上达天听,陛下亲自下令,要谢存和陆在望合力清剿乱贼。
其实最开始,陆在望原本不想冒这头,她只消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尽数告诉谢存,令防卫司拿人便可。至于功劳赏赐她也压根无所谓,陛下就是再封赏,也赏不出朵花来。名声之类,不能吃不能喝,她更不在意。
问题出在谢存,这人有点轴不说,他还藏了点歪心思。
他轴在不肯独占功劳,硬要把陆在望拖着招摇过市。歪在……
“你这玩意,不能自己送到侯府去?拿开拿开。”九元桥边的茶肆里,陆在望一脚蹬在长椅上,坐没坐相捧着盏热茶,手冻的发麻发僵,从头凉到脚,看姓谢的便十分没好气。
“那不好。”谢存耿直的摇头,执意把锦盒往她跟前推,“怎么好私相授受?”
“那你去提亲,正好我娘也看上你了,这事我做主。开春了就开始过六礼……”
谢存皱眉道:“婚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兄你做的哪门子主?”
陆在望嗤道:“本世子还就告诉你,本世子说不行,陆元嘉瞧都不带瞧你一眼的,信不信吧。”
谢都尉低头沉默,许久才道:“如今战乱四起,哪顾得上这些事情。”
陆在望道:“那你一天弄这些玩意儿,让我带来带去的,何意?”
谢存道:“顾不上那也得顾啊。”
陆在望在底下踹了脚他的凳子,“滚一边去。”顺便撅翻了他那锦盒,见里头是个陶土捏的娃娃,“拿走,碍眼。”
谢存欸了声,赶忙接住,又端正的摆好。
说来倒有趣,那夜谢存在街上救了元嘉后,陆在望原本还忧心他和他那帮防卫司的手下将此事传扬出去,碍了元嘉的名声,没想到这小子自己看上了元嘉。相熟之后,三番五次扭扭捏捏的拽着陆在望,问贵府三小姐的喜好。
和先前防卫司都尉的威风样大相径庭。
陆在望和陆元嘉得知此事后皆十分惊奇,她还细细问了那夜元嘉可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元嘉想了半天只是摇头,她被贼人乘乱绑进暗巷之后,除了坐地上哭之外,并于其他壮举。
“谢都尉救下我没多久,你就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在场呀。”元嘉这般说道。
陆在望便摇头叹道想不通,结果又惹来陆元嘉一阵拳打脚踢,她被人看上怎么就是个想不通的事情了?
结果就为这略显荒诞的理由,谢存走哪都拖着他臆想中的未来舅兄,陆在望因此很是露了一回脸,庆徽公主又不遗余力的在陛下跟前狠夸了她一番,直接达到了京城百姓猜想中的结果——陛下夸赞陆小侯爷有勇有谋,有先祖遗风,卫戍京城,是有功之臣。
……简而言之,陆小侯爷确实投了个好胎。
“……成王北上,那谁还能收拾那些南元蛮子?”隔壁桌上传来低声的议论,陆在望端茶的手一顿,谢存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
“南边自然还有殿下的心腹将军顶着,可北焉知山捏着京城以北的要塞,自然更为重要。陛下到底还是只信得过成王殿下,至于那位……”
“再信得过,也终究只是个王爷。一年到头的南征北战,还是抵不过陛下偏疼……”
“若成王按兵不动,又当如何?”
谢存皱眉,当众议论陛下和东宫乃属妄议,他正要制止,那桌的人已经自觉出不妥,赶忙嘘声叫停,捡了别的话头闲扯。
谢都尉低头摆弄了会锦盒,又往未来舅兄跟前凑凑,低声问:“成王殿下会回来吗?”
陆在望看他一眼,“问我啊?”
谢存道:“我虽不知陆兄和成王有何交情,但交情不浅是一定的,否则王府亲卫怎会随陆兄调遣?”他压低了嗓音,“东宫和成王府不睦已久。陛下心中如何想,谁也不知道。瞧着是重用成王,可多年下来,不过只是重用。若到最后陛下只是推成王出去守疆扩土,给太子铺路呢?成王若借此天下大乱之时……”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皆在不言之中,陆在望自然心知肚明,鄙夷道:“谢大人心里道道多的很啊。”
谢存笑笑:“陆兄当比我明白。”
陆在望摇头道:“如今我朝三面交火,国之将倾,若借此时发难,岂不卑劣?”她顿了顿,“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存默不作声,陆在望心中有些发闷,“你也说了,陛下多年重用成王,可也仅止于此,始终越不过太子。既然多年如此,他心里不比旁人清楚吗,可哪回陛下叫他出战,他不去了?”
“你们为何还会觉得,他会趁此时拥兵自重呢?”
片刻功夫,桌上茶已冷透,陆在望在桌上扔下茶钱,起身便走,谢存回过神来,赶忙抱着锦盒追上,“陆兄,你忘了我的东西!”
锦衣少年不耐烦的声音远远传来,“不捎,滚。”
茶肆的小二上来收拾残茶,背后挨着的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悄悄露出条缝,里面临窗而立的几个男子体型健壮,面容阴贽,盯着那都尉和少年的身影片刻,又回头问道:“那小世子身边似有许多暗卫,你确有主意,能让他落在我们手里?”
第75章
窗前男子转过身,露出背后的人来,此人瞧着弱冠之龄,身量稍显单薄,眉眼与屋中其余几位相比,更秀气些,典型的晋人相貌。/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