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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进明则沉下脸道:“行个屁。”又问亲卫道:“还是什么都没说,单送东西来?”
亲卫道是。陆在望糊涂起来,问道:“谁送来的?”
亲卫便答:“成王殿下。”
陆进明眉头皱起,“我倒越发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我思来想去,他难道是为了警示咱们?可尽是些玩物赏器,能有什么警示之意?”
刚至掌灯时分,她就溜出郡守府,准备去找赵珩算账。
月上中天,虽已快入夏,可北边夜里依旧凉风习习,战时城中设了宵禁,街上少行人,陆在望穿过街市时,偶然听见有城中百姓三三两两的聚在茶摊上低语,隐约是谈起两朝议和的事情,陆在望便摸摸蹭蹭的过去偷听了一会。约莫是闻听晋朝不欲归还三城,辽北城中的百姓都有些惶然,商量着逃出城去,另谋出路。
毕竟他们是北梁百姓,要是落在晋朝人手里,只怕要受许多磋磨。
陆在望皱眉想道,议和的事情尚未过去一天,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城中百姓的耳朵里,她便想再凑近细听,谁知鬼鬼祟祟的溜了两趟,便被人察觉,一茶摊的人扭头不悦的瞧她,只好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在几个摊子上转一圈,背着手溜达走了。
“大哥,这事我是认真的,我不打算回京了。”庭中,赵延站在赵珩身侧,认真说道:“朝政的事我帮不上忙,我也读不来书,在北边这一年我倒是挺高兴的,我就喜欢在军营里待着,比在宫里自在多了。”
“北地困苦,又时常纷乱,你何必一定要留在这?”赵珩温声劝道:“天下哪里不能去。”
赵延摇摇头,固执说道:“大哥能吃的苦,我自然也能。听说大哥想让北梁割让辽北三城,日后我及冠封王,大哥就把这里给我做封地吧。”
赵珩失笑,“江南温润,蜀地富庶,岭南安定,我是想让你在这三处里挑,你却要这偏远艰苦的地方。可知这三座城池即便归于咱们,可人心不服,要治理也得花上许多年。日后再战,这里就是前线战场。”
“我知道。”赵延点点头,眼神坚定:“我没有雄才大略,这十来年一味安享尊荣,以后只希望能为大哥分忧,为朝廷略尽绵力。咱们兄弟此后便换一换位置,大哥稳坐京城,我就在这里守边疆。”
赵珩听他这话,心里也十分欣慰,便笑道:“是长大了。”
赵延得了兄长夸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颇为骄傲的挺起胸膛,正想再说些建功立业的志向,便听院中不知何处咯噔几声,又有些悉簇声响,立时皱眉道:“什么声音?”
他四下望了一圈,便在东南的院墙上发现异动。
只见墙头竟冷不丁伸出一双人手。
赵延低声对赵珩说道:“哪里来的贼人,胆大包天,什么人的府邸都敢闯!”
赵珩抬眼一望,看见墙头时隐时现的贼人头顶,赵延二话不说便要去找棍棒,却被他拦住。
再看时,便见那小贼已经攀上墙头,露出脑袋。
陆在望挂在墙上,刚想抬腿翻过去,便听一声清咳,她抬起眼睛一瞧,正巧和院中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赵延本就生的黑,垮着脸站在夜色里,像锦袍里裹了块长条碳。
“对不住。”陆在望若无其事的收回腿,“走错地方了。”
“下来。”赵珩看着她说道。
陆在望没料到赵延在这,既然已经被抓个正着,也难蒙混过关。只好又翻回去,利落的爬过墙头,轻巧落地,十分尴尬的挪过去,拱手道:“二位殿下。”
赵延是忍了又忍,还是斥责道:“半夜三更你在这爬墙,哪有半分姑……”碍着赵珩在,话到嘴边他又给憋了回去,陆在望挠挠头:“孤什么?”
赵延却只是瞪她一眼,目光在赵珩和陆在望间打转,末了低叹一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陆在望忙道:“我是有事才来。”
“有事你不能白日里来?”赵延说道:“夜半无人,瓜田李下,半点不知道避嫌……”他越说嗓门越高,竟带了些严厉,“传出去于你名声有益吗?”
陆在望叫他训的羞愧的低下头,却忽然觉得不对劲,原先赵延见她在赵珩身侧,哪一回不是喊打喊杀,非打即骂。可这回只是言语训诫,还要她顾及名声,语气倒像她自家的兄长,陆在望一时不习惯。可细想之下,惊觉赵延这一年虽离她甚远,可凡见面,也从未像先前那般,把她当小鸡崽似的翻来覆去的扒拉。
这一想顿觉有古怪,狐疑的望向赵延,赵延恨铁不成钢的怒道:“看什么看!你自己笨,也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这几声吼的陆在望一缩脑袋,又找回几分熟悉感,低头喃喃道:“殿下教训的是。”
“好了。”
赵珩一出声,赵延才反应过来自己乱了长幼次序,他哪知道从京城到北境,时隔一年这两人竟还是凑到一起,他是不明白,也懒得明白,只觉得男女之事,都是瞎折腾。
赵珩对他语气温和:“你先回去。”
赵延没再多说,这便出去,走两步又停下道:“陆之洹。”
她忙转过身去,只见赵延眉间皱了皱,“以后再说吧。”说完自顾自出去。
陆在望犹自深思,赵延的态度转变好像就是从她被砍了一刀之后的事情,那时她叫江云声带她去找大夫,醒来时发现赵延和郑势也在,可是江云声没提,她也并未多想,谁知道江云声也不靠谱,赵延竟早就知道她是女子。/divgtdiv id=linecorrectg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