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有可能是棉的吗?
我还挺爱穿棉的,特别是超高支的棉,虽然易皱,但做睡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喜欢归喜欢,纯棉衬衫打理起来麻烦,平常我还是以免烫面料为主。
潘德小姐一看就是不需要免烫面料的人。
我问过好以后就没再说话。她没有同我打招呼,眼睛微微眯着,有种审视我的意味。
忽然,她开口道:“你在生气?”
我没否认,只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无视我的话。几秒种后,潘德小姐的审视终于告一段落,她像宣告结果那样说:“你生我的气了。”
我看着她。她的连帽衫与头发全梳到脑后的发型让我的记忆有所松动,我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恍惚。与她相比,对于每次会面,我都郑重其事。过去两个月以来,我从没有哪一次打扮随意,配合着拖鞋的总是我的西裤或者半身裙。
——除了生病那天。
想到我那时的忐忑我就瞧不起自己。不论她安着什么心,对我又有几分好意……
她穿着放松,立场却不会更变。
“情绪不会影响到我的专业程度。”我说,“能左右我的工作的东西很少,但浪费时间肯定算一个。”
她的眉梢轻轻一挑,有些戏弄我那般,道:“看来你真的很生气。”
“我能为你做什么?”我无意再与她纠缠,又重复了一遍。
“让我们先做一个工作回顾吧。”潘德小姐稍微坐正了一点,一边调整她的针织衫帽子的角度,“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反对将研发团队纳入巨型队伍模式当中。”
“我在会上提到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再往左边一些。”
她的帽子终于摆正了:“谢谢。可以请你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把研发部门带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间都没有整合为同一个队伍的可能,除非当bcg提到‘队伍’这个词的时候,它只是某种精神上的东西。”
“我们没有说要将研发部整合到你们当中。”她还在装糊涂,“我的团队在会上表达的意见应当很明确,即让一小部分,也许几个人,分别调任欧洲和亚洲部门,由他们成为研发部与你们之间的桥梁。”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那怎么不送些孩子到别的国家做外交桥梁?”
“我们确实有那样做啊。”她竟然还点点头,“对于交换生来说,那个桥梁叫作‘寄宿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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