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潘德小姐穿着华夫格的圆领套头衫,一双腿光洁而修长。
“起得这么早?”她过来与我对视,笑容渐渐淡了,最后停在原地,没再靠近。
“有点失眠。”我把手机揣进兜里。
她点点头,扶着一边手臂。
我们对望了一会儿。她此刻性感至极,但我并未浮想联翩,长久地望着她,几乎要沦陷于她灰绿色的眼睛。潘德小姐又在想什么呢?她的情绪被克制得很好,几近于无,可我没来由地就感觉一阵心痛。
这个时机真的太不合适了。
我开始恨十年前的我自己。
但那时的我们不过是拥有一个完美的开头。假如命运温柔地将它延续下去,我们又真能走到一起吗?
贪念使人毁灭。
我的声音很小:“我可以抱抱你吗?”
潘德小姐走过来,搂紧我的腰。我深深吸了口气,吻了吻她耳边的发丝。和她拥抱的感觉真好啊,我心想,但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也一言不发,只是将我揽得越来越紧,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像抱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早餐是潘德小姐准备的,无油煎鸡胸肉、半碗坚果配燕麦片,还有一杯脱脂牛奶。与昨晚的高油高脂不同,这份早餐乏味得像是从我家带过来的。
虽然我家只有微波炉就可以煮熟的食物。
“我们今天见一面好吗?”我打破了沉默,“我想和你谈一谈,但中午已经有安排了。你的舞蹈练习什么时候结束?”
“我们一起吃晚餐吧。”她把鸡胸肉切成了方方正正的许多小块儿,但一口也没有吃。
“好。你想吃什么?”
“面食。”
我想了片刻:“希腊菜怎么样?我知道邓普西山有一家很好的餐厅。淡滨尼那边也不错,但现在登革热很严重,那边是黑区,我想还是约在邓普西山比较好。”
“由你决定吧。”潘德小姐望过来,眼神让我一阵钝痛。
中午我去了牛车水。刚解封,鲁菜馆位置紧俏,又不接受提前预订,我早早地就坐了地铁过来占了位置。梁衡到得很准时,穿得有点儿正式。我倒不是说他就不能穿着正式,但平常上班都是t恤短裤的人,周末来中餐馆还穿衬衫,明显是区别对待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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