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问它从哪处来,却看见了它要到哪儿去。
“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我望着潘德小姐,说。
她一怔,有些害羞,但还是笑着说:“我以为你本来就会为这一顿买单。”
“所以,”我顿了顿,“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不行。”她立即否掉了这个主意,“关于第一次约会有一整套注意事项,我希望它在有计划的情况下进行。”
我好像从刚才起就忍不住笑意:“嗯,我会好好挑餐厅,并且精心打扮的。”
“不不。”潘德小姐再次拒绝了我,“你好好打扮,我开车,我为晚饭付账。”
她突如其来的强势让我有点儿弄不清是何种原因,但我愣了片刻,还是点点头道:“如果你希望那样的话?”
“那是我的愿望。”她眨了眨眼,“让它成真吧。”
我望着她,不自觉地笑得更深:“好。”
我们约好了下周六进行第一次约会,她五点来接我,并嘱咐说让我穿更方便走路的鞋。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为了周末能尽量完整地空出来,接下来的这个工作周有得忙了。
回到家,打开电脑,我叹了长长一口气。
糊涂啊——
我怎么就答应她了呢?
今天我的心情坐上了过山车,天亮以前与现在天黑之后的状况,实在是有着天差地别。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应该先高兴还是先担忧:然而我的热情无法冷却,我的大脑不能安定下来。那感觉就像是你在热带流浪,渴望找到一片雪花,接着就真的有一片雪花与你迎面相撞。
可是雪花比烟花还要短暂,我脑子里就没什么兆头好一点儿的比方了吗?
好像真没有。
因为压根没想过这一切能发生。
潘德小姐喜欢我。潘德小姐说她想和我去冒险……我又一次地被她话语中隐藏的热烈给击中了,邮件半个字也读不下去,捂住脸屏息了好一会儿。末了我又强自镇定,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往脸上一拍。
明天要跟大老板做汇报,他讨厌视频会议,无论如何我都得去公司。
去公司就有可能见到她,不管是为了保护什么,又隐藏什么,我要对得起自己的工作。
短时间内乔瑟琳很可能会就潘德小姐这边的情况催促第二次。这件事我得尽快应付过去,此外,对于大老板交给我的“许多工作”,我还是希望能够设法请辞。如果公司这边的工作能尽量单纯,我与bcg并不紧密的合作当然也就可以宣告破裂。
这样一来,不光我做事不用那么束手束脚,可以放开了与他们博弈;我们间的关系,也会清白许多。
我是说我和潘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