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望着我,似乎有些害羞。潘德小姐又再次确认了我没有什么感到疑惑的地方,补充说:“你如果感到闷的话也可以中途离开,但确保下午五点之前赶回来,可以吗?我们会一起吃个晚饭,只是几个朋友和我们俩。”
“好。”
“好的。”她看看我,慢慢做了个深呼吸,在门上敲了敲,推门而入。
彼得见有人进来,随即停下指导,与两个学员说了点儿什么。这间教室很大,至少有一百平,他站在中央,冲潘德小姐扬扬下巴就算打招呼,双眼一直盯着我,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
被人这样盯着,我回过神来了。
这不是潘德小姐那个“男朋友”嘛。
潘德小姐把包放在椅子上,也叽里呱啦说了点儿什么,反正我都听不懂。但他们俩都重复了同一个词,怎么听怎么像英语里的“哭包(crybaby)”。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冲他笑了笑。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般,冷着脸,一下子将目光挪开来。
潘德小姐及时阻止了我们相互释放恶意,像拎着小学生一样把彼得拽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姚。”
“我知道她是谁。”他向我伸出手,神情很严肃,仿佛在移交爆/炸物,“彼得。彼得·伊万诺夫斯基。很高兴见到你。”
“彼此彼此。我是李姚,你可以叫我姚。”我握了握他的手。他至于讨厌我讨厌得这么明显吗?
“这是彼得,我的舞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潘德小姐略显尴尬地站在一边,“呃,他是俄罗斯人,平常不爱笑。只是一种文化差异……并不是因为讨厌谁。”
俄罗斯人不爱笑吗?我又瞄了瞄彼得。他看着我,倒没有躲闪,只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哇喔,有克格勃那味儿了。
“但你们刚才叫我‘哭包’了对吧?”我指了指我自己。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彼得刚要张口,我感觉他那个“是的”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时潘德小姐啪地打在他胳膊上,他整个人都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
那两个高中生学员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双双捂住嘴,躲去了角落。
彼得说:“你听错了。那是俄语的‘华裔女孩儿’。”
“那不应该是‘“契丹”什么什么’的吗?”我努力把“契丹”两个汉字以一种我所以为的俄语发音讲出来。
“好吧。”彼得赶在潘德小姐有机会插话前就道,“那是我们很久以前给你起的昵称,当时不知道你的名字。对不起。以后我会叫你‘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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