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我饶有兴致。
“为了把利松的脖子拧下来。”他做了个手势。
我神色一凝,看着他,不置可否。他竟这么直接?
但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问:“既然是‘必将发生的事’——我引用你的话——为什么还需要我呢?别告诉我你觉得那样的命运当中一定得有我的存在。”
凯文对我不甚开放的态度表现得极为大度:“这就是我所说的准备。况且,在我看来你是其中极为关键的一部分。新的局面越早到来越好,为此,人们要学着团结力量……然后支配力量。”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我适时道。
他的语速反而放缓了,指腹在水杯上轻轻敲打着:“不着急。”
我默了默,抿了口水。
“开诚布公”的凯文在绕了约莫一刻钟的圈子以后,终于要奔赴主题。
“首先我必须得说你很厉害。”凯文耸了耸肩膀,“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无意冒犯,以为你已丧失了理智,你的每一步都那样地不统一,有的过分大胆,有的,又死板到略显低效,不像你的风格。但很有趣的是,局面很显然地向另一方倾斜着,你却没有真正意义上输过任何一次。从那时起我意识到,你是有布局的。
“我恐怕也很难说自己看懂了你的风格,尽管我有信息源去辅助我对内幕进行猜测……其他人的情况可想而知。那么这就值得深思了:为什么利松还在重用你?”凯文的试探点到即止,话锋一转,“你知道吗?有时我都只剩下吃惊了,这场棋局,bcg背后有集团,有公司内部的帮手;你——你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仅仅依靠你自己,拖到现在都不肯认输的?”
他再不是先前那样浮于表面的大度了,凯文望着我,尽量掩饰情绪。
而他眼中不住闪烁着的又是无可回避的人性。因为实在复杂,连我也无法看清。
我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在抵抗?”
“拜托!”凯文即刻打断我,“你觉得我很蠢吗?一个人是防御方还是进攻方,不取决于他态度的激进或保守,而重在这一切指向的那个目的,究竟是谁在受益,是谁在沉默中得到好处,却又可以不现于人前。”
我垂着目:“所以你觉得我拿了好几份工资。”
“这倒很难说。”他看了看我,“我倾向于认为你最终还是选边站了。”
我望过去。
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但面上不敢显露分毫。
凯文作势整理了一下他精心打理的三七分:“否则我们今天也不会见面,不是吗?”
我打定主意,脱口而出:“桑妮亚为你工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