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你不该问的东西。只是很遗憾,我们被规则限制着,有的规则可以打破,有的则是永久的束缚。是我不能答,姚,不是你不能问。”她抚摸着我的脸颊,动作极轻,像她的眼神那样温柔,“答应我,你要意识到你很勇敢,而且我的确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我没说话。我的狼狈被她看尽,我的走投无路被她看穿。但直到这时候她都还在照顾我的颜面,我能说什么呢?
我已经破釜沉舟了。是成是败,如今看她,不是看我。
她的手垂下来,两只手握住我的右手,很是诚恳地说:“这会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回答你关于项目的问题。我想你已经作出了你的选择,而作为一个与你分享亲密与承诺的人,我也真的想要帮到你。”
“你不需要这么谦逊的。”我忍着泪意,愈发看不起自己,“明明是我在求你。”
“别那样说。”她拍了拍我,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等待。
我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原本这一刻我是该觉得翻江倒海的,可那些惊涛骇浪,那些狂风卷集,我的恐惧与无助都相继失约。我抬起头,只看见光芒也变得和煦了,只看见她——她立刻就遵循了我的意志。
我先前怎么敢那样揣测她?
多疑不过来自于我的恶意,藏身幕后的潘德小姐反倒比我清白。
我要听吗?
她还是等着我。我不动声色,悄悄吸了口气,道:“我准备好了。还有……”
她轻轻抬了抬眉毛。
“真的很谢谢你。”我说话时几乎不敢看她,“我知道我不应该——”
“嘿。”潘德小姐打断我,“如果你不问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默了默,望着她:“谢谢你,桑妮亚。”
她又轻轻地用手背抚了抚我的脸,说:“你畅所欲言地问吧。”
我点点头,斟酌道:“集团内部在是否要成立新公司的问题上,看法并不一致,对吗?”
她默认了这个说法,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片刻:“你似乎还有别的渠道。”
“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我当即服软,也变相承认她的猜测。
潘德小姐叹了口气:“是的。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但他们能争取到的股东支持有限。”
“是主席希望拆分重组?”
她望过来,几不可查地点了头。
这和乔瑟琳的猜测对上了。
我微微皱眉,集团的股东构成,我今天来的路上匆匆扫了一眼,但重心还是放在公司这边,没有进行深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