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吊着他的命,因为接下来还有东西在等着他。
疼痛早已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但他就是无法通过晕厥来获得片刻的缓冲。
孟云池将舌头咬得稀烂,眼睛发红,死死的瞪着黑暗里的某一角,说话已有些含糊:“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我自然是没本事的,”暗处的身影抬脚走出来,像是没看到那被齐根扯开的断肢与满地鲜血,语气淡淡:“师尊向来不准别人比你有本事。”
孟云池意识混乱,嘴里依旧在咒骂:“孽徒,我真是……早该弄……死你……”
闵行远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可惜啊,师尊现在就是想弄死我也来不及了。”
地上的身影被锁链穿透琵琶骨吊起来,“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师尊总是不懂得审时度势,嘴巴一闭一张就能轻易的挑起别人的怒火。”
孟云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麻木的看着自己吊起来,扔进一个池子里,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对,但迷迷糊糊的脑子却转不过来,直到一道冰冷滑腻的凉意顺着脖颈爬到脸上,孟云池的眼珠子动了动,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无底渊里的特产螅蛊,”闵行远抱臂在池边看着他被蠕动的黑影渐渐吞没,轻声道:“师尊就好好陪他们玩玩吧。”
孟云池躺在池底,身上爬满了粘腻湿凉的东西,那些螅蛊钻进皮肤里啃食血肉,游走于经脉之间,他眼睛大张,看见上面的闵行远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微微含笑,“师尊,你真是狼狈啊。”
师尊,你真是狼狈啊。
孟云池惊醒后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伤口,发现有血丝渗出来。
伤口裂开了,他有些发热,这具身体不像修士,倒像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孟云池觉得口渴。
“文尹。”
扎着袖子一身短打的小侍从从外面跑进来,“主子”
“有水么?”
“有的,主子,”他利索的出去后端着一碗水回来,递碗时不小心碰到了对方微热的手,他大着胆子将手探上孟云池的额头,皱眉道:“主子在发热”
相处这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孟云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会因为身体的触碰而重罚他,于是文尹在孟云池的默许下,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无事,休息一会儿便好。”
文尹道:“我去仁化峰请名医修过来。”
“不用,”孟云池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你请不来。”
紫来峰向来无人问津,他早已失去了仙尊的宠爱,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而原主早些时候与太多人交恶,这会儿不会有人愿意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