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飘出阵阵白雾,却原来是有人在里面煮茶。宋将离循雾而去,看见了凉亭里的小师弟。
“师弟在这种天气出来,也不怕受寒”
“不会,”孟云池揭开盖子,“师兄坐。”
小炉上放置着一顶烧水壶,孟云池拾起小匙,用这小匙将陶罐里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舀出来,不一会儿煮沸的扑腾声从壶中传出。
凉亭边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在远山林子间传出一两声苍凉怪叫。
宋将离静待孟云池煮茶。
他在这人面前一向很有耐心。
是孟云池先开了口,“师兄寻我有事么?”
“说不上有事,只是想与你闲聚一番。”
孟云池笑而不语。
“师弟你……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儿,只是季度与我们相反,估摸是个秘境,不小心进去了,待那入口开了才得以回来。”
“那你怎么会突然和闵师侄一同回来”
孟云池看他一眼,“我们是师徒,我系他心切,出去将他寻回来的,”他将茶叶拨入壶中,“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师兄常常为了我操心这些琐事,时间一久这零碎的琐事便多了起来,云池实在心里惭愧让师兄这样劳废心神。”
“云池在此以茶代酒向师兄致歉,总是这样麻烦师兄,以后不会了。”
宋将离接过茶杯,掩盖了眼中的无奈之意。
他当然知道自己管得太宽了,但他没办法放下心来。孟云池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知道他这性子实在太容易吃亏,受了欺辱也叫人不觉。
“是我多虑。”宋将离伸手揉着额头。
湖风阵阵,吹着大氅上的绒毛轻轻搔着脸颊,带来一阵痒意,孟云池道:“师兄为何总着青衣这颜色总有些违和。”
宋将离眼皮一跳:“此话怎讲。”
“师兄合该适合那艳丽的火红色,”孟云池声音缓缓压低,“像火百合那样火红的颜色。”
宋将离突然起身的动静不慎带倒了椅子,他将茶水囫囵一饮而尽,眼神有几分慌乱,“师尊忽然传音召我,我有事可能要先行离去了,师弟这里闲趣雅致,当可邀他人一同慢慢品赏,”他挪开椅子,“我先走一步了。”
孟云池看他的身影匆匆远去,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续茶水,“还要躲多久”
“师尊”闵行远从梅树后探出一个狗头。
“听墙角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闵行远厚着脸皮道。
孟云池让他过来摸了摸他的手,有点冷,估计是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接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怎的找出来了”
闵行远理直气壮:“师尊出来了这么久,弟子当然要出来找啊。”不然到时候又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