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飞追上去呜咽两句,只盼着他能将自己的小肉干还回来,耷拉着眼皮规规矩矩的坐在对方脚边。
头顶上传来细响,冬飞的耳朵动了动,只瞧见那瓶罐被人拧开盖子放到面前,“你是要这个吧”
冬飞热泪盈眶,嘤嘤两句,抬头去看,顿时大脸盘子一愣,下一刻扑进那人怀里,哀哀哭叫起来,每一下都含着满腔委屈。
“好了好了,”孟云池摸摸它的头,“我这不是回来接你了么。”
冬飞大嘤一声,恍若控诉,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嗯,我知道,”孟云池将他收进怀中,“你受苦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冬飞将大脸盘子埋进他怀里小声叫唤。
长时间无法吃饱穿暖,冬日里没地方安窝,它只能自己跑到冰天雪地里去觅食,找其它动物留下来不要的洞窟,对于一只自小被人养大的狐狸崽来说,这半年来过得是非常困难了,它实在瘦了不少,当初圆润的体型不再,毛色也变得驳杂不堪,这半年来唯一还在继续横向发展的也就只有那张极具特色的大脸盘了。
青色的油纸伞被收起来,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渐停,仍是将他的衣摆沾湿了一点。触目所及的青峰之处烟雾缭绕,衬得这成华宗内部如仙境般飘逸出尘。
孟云池不作停留,找到冬飞便走,向仁化峰山脚下而去。
大门将近,却有个人早已守在了门口。
孟云池手指撸了撸冬飞厚厚的软毛,呼出一口气,“师兄。”
宋将离眼皮微颤,发尾被水珠打湿,只身站在这薄朦的雾气里看着他:“半年多,终于等到你回来一次,你去哪儿了”
“我回魔宫了。”
宋将离喃喃重复:“魔宫……那里不是早已被毁了吗”
“我已将它复原。”
“那里的百合,依然像以前一般红么?”
孟云池直视他,“没有任何一株百合了。”
宋将离的神情似笑非哭,“我能不能——”
他看见孟云池脸上神色,后半句却没能说出来。
因为不能。
“你现在就要走么?”
“嗯。”
“那你还会回来吗?”
“也许不会。”
宋将离的话堵在喉咙里,许久才艰涩道:“最后一次,让我最后一次……”他在孟云池身前半蹲下来,执起他的手,将脸贴上去,轻轻蹭了蹭,“主上……”
“你是个好孩子,”孟云池没有拒绝他的动作,“也只有你活了下来,奉溪让你化而为人,好好珍惜。”
他是百合丛中开得最艳的那朵,从一干争妍斗艳的花丛中脱颖而出,只为吸引那人的视线。他的怜惜,他的爱抚,都是他艳压群芳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