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行远闻言笑了笑:“好呀。”
不久后院子里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闵行远扶腰站起来,倚在窗边看孟云池备好齐全工具真的在给他造椅子,神色极是认真。
闵行远从怀中拿出一块温润墨玉握在手中把玩,瞧着院子中的背影。
他的师尊好似什么都会。
孟云池花费半日的时间造好一把椅子,在椅面上刻了只吐着舌头的胖头蛇,用手拨了下椅背,站在一旁看那椅子自己前后晃悠起来。
然后他自己躺了进去,眯起眼,脚尖一掂,晃悠晃悠。
闵行远忽觉师尊给他做椅子是借口,其实是师尊自己想坐。
孟云池偏过头来,对他伸出手:“过来。”
闵行远依言走到院子里去,却瞧对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上来。”
“……”闵行远扶着椅背坐上去,孟云池将他半僵直的上半身挽下来,双手穿过腰间扶着他的腹部,用脚尖掂地,摇椅慢慢摇晃起来,养老的感觉瞬间就来了。
“别绷着身子,放松下来就好。”
闵行远依言而做,问了句:“我重吗?”
“不重。”
闵行远完全放松下来,半响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后腰处,“师尊,你是不是把什么锤子落椅子上了。”
“……”孟云池在他耳边轻声:“没有哦。”
随着时间愈久,闵行远的腹部愈加隆起,行动也不便起来。
孟云池估摸他是随着时间渐久愈加难受的,因为闵行远抱上去的感觉似乎比以往瘦了不少,偶尔半夜醒来还会听见他侧身蜷起来咬着锦被闷哼,似乎疼得厉害。
黑龙诞育子嗣不易,孟云池曾见蜀仲也遭过不少罪,他知道闵行远难受,却没办法替他分担半分。
烛台燃起跳跃的火苗来,孟云池爬起来绕到闵行远身旁,但见闵行远已将口舌咬得出了血,从唇边沾染出一点红色。
胀痛,肚皮一阵一阵的紧绷,但都是些假信息,过不了多久又会消下去,只是过程太难熬。
孟云池抬袖擦掉他脸上的冷汗,温声道:“我去给你弄杯热水来好不好?”
闵行远意识有些迷迷蒙蒙,也不知自己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但瞧见那人出去后不久又回来了,端着杯冒着热气的水,将杯口凑到他唇下:“喝吧,你身子凉,喝点会舒服些,也好缓解点疼痛。”
闵行远就着他的手将水饮下,暖流顺着胃部流遍全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昏昏欲睡,在孟云池拍背的动作与轻声哼唱的声音中安然闭上眼。
孟云池掖了掖被子,将他沾在唇边的一绺头发摘去,端走了杯子。
他用水将杯中残留下来未饮尽的血迹冲走,按了按心口,那里有道微小的创口正在缓缓愈合,第二日清晨便看不出半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