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闻言,只当她是在胡吹大气,恐吓自己,便只是笑了笑。
虞沫见他神情,知道他不相信,有些急道:“我难道会骗你吗?你是外族人,自然不知道这种族中的隐秘。你别看这虞渊昧谷不过百里方圆,但想要从外界攻打,便是数万甚至数十万大军也不能成功呢。所以姑慕国才能数百年屹立不倒,即使遭人陷害、围攻,也不会亡国。”
听到这里,风易倒有几分相信自己无法逃脱,但这谷中区区数千,至多万余人,若能说抵挡数万大军,却有些匪夷所思了。
虞沫继续道:“告诉你吧。此刻我们所在的地方叫做摩天崖,乃是全谷的中心。而四周的环形深渊则叫虞渊,虞渊直接和东面的东海连通在一起,每逢月初的大潮时,海水便会进入摩天崖。所以这山洞中会有许多海中的鱼虾尸体。你要是在山洞中乱闯迷了路,等待潮水来临时,一定会被冲入大海,那时谁都救不了你了。”风易想到洞中的那股腐臭气息,暗道原来如此,又有些后怕。
“你知道吗?我们的先祖是大荒天子帝舜,他出生在这山谷之中,年轻时候发现当海水进入摩天崖山洞后,会生出巨大的力量,以至于整个山谷都会震动。后来他们苦心研究,历经十年,终于在摩天崖上掘出了无数洞穴,以这种奇妙的结构来控制大海的力量。”
虞沫说到这里,得意道:“先不说神威惊人的独角灵兽獬豸,单单是摩天崖上的数千个山洞,若将海水引入其中,便能在整个昧谷外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罩,谁要是要攻打姑慕国,便无异和整个大海对抗,你说他们能够成功吗?”
风易听得惊奇万分,目瞪口呆,他自小见过最复杂的东西就是耕田的工具,今日听到有人竟能引大海之力为己用,如何能够不震惊?更令他惊奇的是,姑慕国的祖先竟然是以前的大荒天子,他虽然自小看书不多,但也知道帝舜是大大的圣人。
但转念又想,姑慕国既然是圣人之后,怎么会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呢?
虞沫见他惊讶的模样,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风易回过神来,强自镇定,道:“那从外面就完全破解不了吗?”
虞沫肯定道:“那是自然。除非破坏摩天崖的山洞,或者知道山洞内水流流动的法门,不然要跟那源源不竭的大海对抗,估计就算是神仙也不行。”
风易心底陡沉,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被困在这里?无人送饭,又无人说话,等山洞内的苔藓吃完,他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况且就算虞沫派人送吃的过来,他整日待在同一个山洞,憋也憋成傻子了。
想到自己将来只能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风易真想此刻一头撞死。
虞沫一算时间,自己来此已有一个时辰,若再待下去怕是要惹人谈论,便道:“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我先走啦。”说罢不等风易反应,便咯咯一笑,呼的一声走了出去。
鼻息香风犹在,萦绕不绝,软音入耳,隐隐回响。风易怅然若失,一个人坐在山洞之中。
不一会儿,他便有些无聊,想要站起走动。但一想到虞沫的警告,便又有些害怕,纠结良久,终究还是坐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眼皮子便有些沉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周围静悄悄的,浑无一点声响,风易也不知睡了多久,终于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扫视,却并无佳人芳踪,正胡思乱想时,独自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看来又过了一天一夜了。”
风易自言自语,全身无力,片刻后又睡了过去。可是肚内饥饿难挡,火烧火燎,又怎么睡得着?又这么痛苦煎熬时,风易却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四周的灵力仿佛溪水一般在自己身边缓缓流淌,他屏气凝息,暗暗感应,无数纯净的灵力一点一滴的汇聚,进入他的身体,转而又周游全身,穿过双腿,穿过四肢,一直达到天灵盖处。
他惊讶非常,如中鬼魅,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随着那股力量的游走而四处走动。初而无气无力,有如蹒跚童子,踉踉跄跄,可越走越是有力,越走越是自然。恍惚之间,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仿佛化作了草原上的风,天空中的云,海中的游鱼。
如此呼呼走了几圈,风易大汗淋漓,却毫无疲惫之感,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便连肚中的饥饿也少了许多。
风易惊喜非常,又有几分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了?
冥思苦想,他猛地悟道:“难道这太乙鼎竟然有这样的奇效,能够感应到别人甚至是自然中的灵力走向?”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种奇法应该就是老爹和女艾口中所说的天子九歌!”
接下来的几日,每当饿的不行的时候,风易便开始修炼,那股感觉和气息便会自动从小腹中生成,在身体内游走数个周天后,又归于原处。他的修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及至后来,风易就是发现新生出的苔藓,他也不吃,只期盼着那一刻。
这一日正迷迷糊糊睡着觉,突然听到一阵声响,风易立时惊醒,欢喜道:“她又来找我了吗?”他少年热血,第一次见到这般美丽的姑娘,难免魂牵梦萦。只不过他听了片刻,顿时有些失望,来人脚步纷杂,落地沉重,绝不是女子,倒像是一个男人。
风易细细听来,竟能分辨出来人相距多远,心底有些惊奇:“我的耳朵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