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老老实实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细枝末节全部讲了一遍。中间还不忘讽刺挖苦季狸和虞少卿两人。当然,他舌灿莲花,嘴巴似竹筒倒豆子,也有几分夸大之嫌,但两人那奸诈恶行,却是半点也没有错的。
姚虞思听罢,脸色大变,神情冷的可怕。风易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过了许久,姚虞思才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已不是那般冷漠,缓缓道:“季狸和少卿前日也来我殿中,说你和沫儿后山私会,被他们发现后惊慌失措,竟跌下悬崖。我听后悲痛欲绝,虽然不敢相信,却又怕他们说的是真的,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前去寻找,找了整整一天,却什么也没找到。直到今天凌晨听到一只鸟儿在我门外鸣叫,翅膀指着摩天崖的方向。我到了之后,果然发现你们在那里。”
风易听其语气温和,全然没有之前威严模样,心头不由觉得亲近了几分。
姚虞思突然顿了一顿,问道:“沫儿她全然不同控禽之术,那只鸟儿是你派来的?”
风易点点头,犹豫片刻,又将石台上的刻字之事说了出来。当然,虞沫所说的那些往事,他便假装不知道。
姚虞思惊奇一声,看来也不知道这回事。但他也没追问,岔开这个话题。默然良久,才道:“这几年留你在族中,可是委屈你了。”
风易一惊,连忙道;“有吃有喝的,不委屈,不委屈。”
姚虞思淡淡道:“我听季狸说你曾多次想要逃出去,是不是?”见风易尴尬神情,知道确有其事,便道:“算了。往事不提,今天以后,你便自由了。若是你想出去,我也不拦着你。”
风易闻言,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年多来,他朝思暮想,费尽千辛万苦,就是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想不到今日族长竟然主动提出来,怎能不让他惊奇万分?但不知为何,真等到了这一天,风易却又犹豫不决,好似这里已有些什么,让他牵挂,不忍离开。
姚虞思皱眉道:“我知道,你自小长在族中,对外面不太了解。而且谷外寒国侦兵越来越多,你一个人出去或许不安全。我已列下计划,派遣军队故作疑兵,将他们引开。再趁机将你送走。”
见风易仍不讲话,还道他是害怕出去之后不知该往何处去?又道:“你不用担心,以你如今的修为,寻常人绝不是你的对手。”
他身为一族之长,却将眼前这个普通的外族人安排的妥妥当当,自忖没有疏漏。但殊不知此刻风易心中却有另外一番想法,明明季狸和虞少卿想要杀人灭口,姚虞思却好像并没有处罚的意思。
这姑慕国中情势复杂,虞沫她一个女儿家待在这里,虽有父亲庇佑,但还是颇有危险。况且虞少卿还有他爷爷,又和季狸串通一起,万一他们又有什么不轨的想法的话,虞沫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一时心中百爪千挠,难以做决定。
姚虞思略有不耐,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风易深呼一口气,大声道:“我暂时还不想走。”
姚虞思惊讶万分:“你此话可是当真?”
风易坚定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姚虞思沉声道:“但你留在这里,季狸和虞少卿恐怕不会放过你。况且……族中已有你和沫儿的风言风语。”
风易刹那之间明白,姚虞思最终还是担忧其女儿的名誉。
他淡淡一笑,毫无惧怕,道:“族长,放心吧。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绝不会说半个字。”
姚虞思暗道一声:“此子心思如此敏锐!”听他如此说,也没有办法,锐利目光盯着风易看了片刻,瞬间明白了这个少年的意思。
他皱眉沉思,良久才摆了摆手,让风易走了。
风易一人避开人群,回到院子中,但见满地狼藉,桌椅、锅碗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知道季狸、虞少卿之后一定还是不甘心,想来找至尊九鼎。他冷笑了一声,缓缓收拾,仔细打扫了几遍。如此足足费了一个时辰,才将院子整理的与之前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