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兮仙子大为诧异。
这灵犀仙蛊是她的师姐在昆仑仙山上精心培育而来,即使远隔千里,也能对中蛊之人的思想了若指掌。怎么这傻小子近在眼前,自己却看不到呢?
她猛地转头一瞧,却看到风易额头生汗,身体微微颤抖,一双眼睛却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羽兮仙子不明所以,问道:“傻小子,你怎么了?”
风易脸色陡的恢复正常,长长吁出一口气,笑道:“没怎么啊,只是在想送什么礼物给仙子呢。”
羽兮上下打量风易,满脸不信的神色。她自第一次见到风易,就觉得此子有些不一样,但不一样在何处,她也说不出来。所以才不惜给他下了珍贵的灵犀蛊。
后来处处窥探他心思,知道他是一个桀骜不驯又无比固执的小子,虽有几分特别,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此刻灵犀蛊一下失灵了,羽兮竟突然发觉,这小子身上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自己怎么也看不透。
羽兮仙子思虑半晌,实在无法,只得道:“好啦,我认输啦。快说灵犀仙蛊去哪儿了?”
风易哈哈笑道:“这不在这儿吗?”他手指着自己心口,那里正有一道微弱的灵光透过血肉和衣衫。
羽兮奇道:“刚刚为何看不见?”
风易笑道:“仙子见谅。只是我要送礼物给仙子,哪儿能让你先知道了?”
羽兮一时倒是不太在意那礼物,只是好奇风易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灵犀蛊失去了作用?
风易淡淡道:“也不是什么方法。我只是刚刚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意识,什么也不想。那灵犀虫什么也察觉不到,就嫌累了,自己去睡了。”
羽兮闻言哑然失笑,旋即反驳道:“胡说,人的意念怎么能受自己控制。除非你是圣人的境界。”
风易拍手大笑:“妙啊,仙子正说到点子上了。这灵犀蛊也不是圣人,自然没办法一直探查我。我只要和它保持同步就行了。它看我的时候我装傻,它不看我的时候我再回到正常意识中。这几番来回,它不堪被我骚扰,一气之下就藏起来了。”
羽兮一怔,脱口道:”天子九歌?”
风易微笑应对,也不否认。
之前风易躲过灵犀蛊的探查,除了他心思机锋敏锐之外,确实很大部分要靠天子九歌的功劳。灵犀蛊乃天生灵体,若非天子九歌看出它的节奏,风易也无法每一次都精妙的躲过了。
羽兮仙子见风易得意模样,啐道:“据我所知,百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找到应对灵犀蛊的办法的人。你很了不起吗?”
风易忙道:“仙子说的哪里话。说到应对还差得远呢,我如果天天这么竭尽心力,还不得累死了。况且这样子时时刻刻提防灵犀蛊,岂不是变成它的附庸了。那它以后就不是灵犀蛊了,而是灵犀人蛊。”
羽兮见他如此,心中稍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转而想起一事,道:“别说那么多了,你说的礼物呢?”她面容雪白,银丝垂肩,一向令人不敢接近。风易虽胆大,也很少和她玩笑。但此刻一瞧,却见仙子露出一副小儿女的撒娇嗔态。
风易心头一荡,也不再隐藏。手朝腰间如意袋伸去,只见一道彩光闪过。仿佛天空中降下一团祥云,迤逦飘飞,四下皆亮。闪得风易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那祥云缓缓降落,正落在羽兮如玉一般的手心里。
仙子黑玉一般的眸子里生出光彩,盯着掌心的乾坤绫,香肩微颤。这失传了百多年的青丘圣物,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当初初次见到风易怀中的乾坤绫时,羽兮仙子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抢过来。但她身为昆仑仙子,又怎能做出这等凡人的恶事?所以只好忍痛作罢。
此刻一时内心激动,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才笑道:“傻小子,这不是无支祁送给你的吗?你就这么直接给我了?”
风易满不在乎,道:“这本来就是仙子的东西,原物奉还而已。”
羽兮也不是扭捏之小儿女,便素手一展,那乾坤绫四下飘开,彩光闪耀,灼目四射。她随即又默念口诀,周身衣衫蓦地翻飞鼓舞,化作了羽衣霓裳。
那乾坤绫在她周围不断飘舞,仿佛十分兴奋一般。过了片刻,它才缠绕在仙子那不盈一握的腰间。仙子举手投足之间,光芒四射,真的是仙子谪尘,不可方物。
风易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直了,一刻也不忍挪开。
羽兮仙子素手婉转,凌虚御风,姿态万千。不一会儿,竟有许多彩色缤纷的鸟儿一齐飞了过来,在仙子的头顶处蜿蜒飞舞,鸣叫不已。
风易拍手赞道:“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如此脱尘的仙子,真是不枉此生了。”
羽兮仙子心情大好,也十分感激风易送回这族中宝物。心头一动,问道:“傻小子,反正你的复国大计也不知何时能成功?不如和我一起回昆仑修行,如何?”
若是以前,风易听到能进仙山,一定高兴的跳起来。但这一段时间见到大荒中种种,他竟也是长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