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微笑道:“还想抵赖吗?”
风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满脸苦色。原来,湘夫人在蓬莱山上修行风灵,有御风成形一术,可以控制风之力化成世间万物,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猛兽飞禽。
如此与人对敌之时,旁人经常还未发觉,就已经中招,几乎如鬼魅一样。
即使是修为高强如雷神湘君这样的人物,也只能靠灵力的波动来探查。但风易刚才的举动和眼神,说明他可以用肉眼看到风鸟。
普天之下,能够有此能耐的,只有虞渊昧谷的重光神瞳。
风易无奈,只好苦笑道:“这里关系复杂,一时间与你们也说不清。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明明本来也是虞渊昧谷的人,为何突然和本族有如此深仇大恨?”
湘君讶异道:“你一个后辈,想不到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也罢,看在你我同族的份儿上,老子就告诉你。”
他忽的将风易放下来,缓缓道:“当年父亲他被姒文命陷害,在虞渊昧谷郁郁终生,整日躲在虞渊后山,不与常人相见。渐渐的,他回想自己一生,没能救自己的家人,更因为起兵,而害了族中许多人。渐渐的,他已存了死志。”
风易虽和嬴伯翳未曾见面,但得他相助良多,而且从他所写的山海经上的一言一语都能看出,他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豪杰。
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嬴伯翳前辈是个大英雄。”
湘君冷哼道:“小子,别想拍马屁让老子放过你。”
风易懒得争辩,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可不是拍马屁。嬴伯翳前辈在虞渊后山刻了山海经和御兽控禽的法术,我偶然学了,算起来,他对我也有授业之恩。”
湘君、湘夫人齐齐惊讶一声,随后又继续说着。
“生了那样的想法之后,父亲就开始绝食,族人送来的吃食动也不动。那些送饭侍女见了,又惊又急,忙去禀告族中长老。但他们竟然对父亲也心存怨念,更怕夏王姒启前来报复,所以不管不问。”
风易惊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湘君置若罔闻,又道:“所幸当时有一个侍女,心中敬佩父亲,所以在晚上偷偷的跑到后山,送了新鲜的饭菜。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父亲竟然重新生出希望来。”
风易道:“那就是前辈的母亲吧。”
湘君冷哼一声,道:“父亲母亲他们就这样在后山私会,还产下了一双儿女。后来,终于有一日被族中长老发现,他们已经屡次接到夏王姒启的威胁,一个个怕的不行。经过商量之后,竟然打算将父亲送出去,以保全族人。”
“本来以父亲的修为,岂会怕他们?但那时有了母亲,又有了儿女,他心中更有了牵挂,无奈之下,只好主动和族人说,愿意以一己之身,熄灭夏王的怒火。姑慕族那帮鸟儿不仅杀了父亲,还把母亲逐出族外,母亲她失了夫君,没了儿女,不过一年就郁郁而终。”
风易闻言,不胜唏嘘。当年第一次听虞沫讲起这个故事,他就十分钦佩这个无名婢女,想到会落到个这个下场。而嬴伯翳一代英雄,更是极为凄惨。
过了片刻,又忍不住问道:“不对,姒启竟然想要赢伯翳前辈的命,又怎么会放过你们?”
湘君怒道:“老子命硬,岂是他说取就取的?”
湘夫人忽然叹道:“其实是父亲当时通灵了一只海上雄鹰,搭着我兄妹二人,一路翻山越海,到了蓬莱山。”
风易闻言恍然大悟。
湘君冷笑道:“老子从蓬莱山回来,本想找姑慕那帮贪生怕死之辈报仇,哪知一打听,他们竟然隐居起来,还被妘寒浞的儿子攻打,几乎灭族。哈哈,大快人心,老子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先让他们多活几天。”
风易不由得想到那一场大战,想到虞沫,想到姑慕族人,心中一暗,忍不住反驳道:“前辈此言差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姑慕族,已和百年前大有不同。前辈即使有大仇,也不能找后辈来报。”
湘君怒道:“难道父母之仇,老子就这么算了?”
风易眼珠一转,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湘君冷道:“哦?你想怎样一个死法,说出来听听。”
风易笑道:“前辈莫急,我斗胆想问一句,当年嬴伯翳前辈最后身死,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