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忆!”她转过头,看向被自己动静惊醒而一脸紧张的女孩,怔了一下,而后扑进她的怀里,死死搂住她欢呼,“我的病彻底治好了!”
身躯因为激动和欢欣而轻微颤抖着,容成姣将脸埋在祁央的颈窝处,许久没有离开。
许久,一滴泪水滑落到她脖间的肌肤上,少女喃喃开口:
“我们一起见一个人吧。
和她道别后,我们就离开。
远远地,离开这里。”
*
天空不甚明朗,云层堆积得不算很厚,细细密密的小雨轻轻洒落,无声无息,只在水洼和小池塘中不断溅起一道道涟漪。拂面而来的轻风也很温柔,不至于让打伞的行人还饱受被风势吹斜的雨滴的侵扰。
“啪嗒。”
“啪嗒。”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有几分寂寥,两道并排行走的高挑身影执着同一把伞,行走的印记顺着小路一路蜿蜒而去,片刻后被水汽和长风抹去,仿佛从未有人自这里走过。
不多时,脚步声停了下来。
“到了。”
容成姣的声音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中。
她撩起黑色的裙摆,和祁央一起走过去,然后弯下腰,将手里一束洁白的百合放到了面前的墓碑前。
祁央将伞笼罩在两人的头顶上空,视线随着容成姣的动作移动,最后定定地落在石碑上。
“母后。”
容成姣哑着嗓子,轻轻唤了一声。只是一句呼唤,但她的眼底已经一片湿润。
蓦地,肩膀后背传来一片温暖。容成姣低头看了看被围上的披肩,又望了望祁央,转回头,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压下喉咙间的哽咽。
“母后,阿姣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小公主的病已经被治好了,真的,是被完全医治好了哦。这个全归功于她!”
容成姣挽上祁央的胳膊,放空的双眼中亮晶晶的。
“她叫常轻忆,是特别厉害的小医师!性格也特别好!而且,也是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我知道的,母后的想法肯定会和我一样!而且打赌么,我相信你只要见到她第一眼,就一定会感慨,‘啊,我的阿姣怎么能给我找到另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儿’!”
祁央望着容成姣的侧颜,注视着她面上的雀跃,温柔地等她絮絮叨叨不断讲述着,直到容成姣后来连“常轻忆可以把尖叶草和圆叶草一秒区分出来”这样的基本常识,都列到了她长长的一大串优点栏里,不禁哑然失笑。
她没有催促她。
不知说了多久,忽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也像是给这一段乐章画上最后不舍的休止符。
“母后,阿姣这次来,是向你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