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躲,就是开会,那问题到底什么时候解决?刘主任,当年可是你拍着胸,说大棚技术方面的事,放眼整个江临地区,都没有人比得上你;就连县里的技术员,也没有你懂。我们信了你的话,干大棚连赔了3年,这才有点气色。
起色个棒槌!烂根儿的问题不解决,往后就没法种了!这玩意儿传染,而且一年比一年严重,要是再不解决,明年谁还敢投资?
刘建业被吵得脑壳子发疼,因为烂根儿这个病,他还亲自打电话,询问了远在寿县的妹妹。可妹妹给出的答复,说是寿县也有同样的问题,但并不严重,所以当地人也没把它当回事。
而更令刘建业恐惧的,是他这个主任的位置。当年他带领村里人创业,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若是大棚出了问题,让村民赔了钱,那这个主任的位子,也就干到头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老头子!活啦,真的活啦!远远地,刘老伴就骑着自行车,挥舞着胳膊朝胡同驶来。
你瞎嚷嚷什么!我本来就没死,一直活得好好的!刘建业七窍生烟,眼珠子都犯了红。
刘老伴跳下车子,一把揪住刘建业的胳膊说:瓜秧活了,烂根儿的问题解决了!
什么?!刘建业浑身一颤,眼珠子瞪得圆滚滚,激动地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倒是村民们炸了锅,开心地连蹦带跳!
我就说咱刘主任行,就没他办不了的事。
那可不,刘主任可是全县的种植能手,技术员都比不上他。
建业能做咱中村的主任,简直就是咱村民的造化啊!建业,你赶紧把方法告诉大家吧!
面对村民们高涨的热情,刘建业涨得老脸发红,他高低还是被俊兰那个女人,给生生压了一头。
倒是刘老伴不悦道:建业懂个屁,要不是人家俊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建业捂住了嘴。
大伙儿听好,赶紧去自己队里下通知。就说待会儿在村大队开会,等人齐了,我就告诉大家方法。刘建业忙不迭道。
行,有主任这句话,我们的心就彻底放下了。说完,村民们这才一哄而散。
刘建业也赶紧把老伴拽到家里,并沉着脸说:管好你的嘴,别什么都瞎说!
老伴当时就不乐意了:我瞎说什么了?人家俊兰帮了咱,咋还不让说了?
刘建业拉着脸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妮子精着呢!你以为人家白帮忙?既然要帮,她为什么不把药方子交出来?我跟你说,她是想用这个方子,换咱的优良种子!
老伴却特别无奈地看着他说:我看人家俊兰挺实在!倒是你,那天下巴都扬到天上去了,人家俊兰就是教你技术,你乐意学吗?
你我刘建业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的心思更是被老伴儿摸得一清二楚。那天俊兰就是愿意教,他还真不愿学;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看到效果,又怎会听一个黄毛丫头胡言乱语?
你就别犹豫了,赶紧打听打听,看看怎么联系俊兰,把药方拿回来吧!不然待会儿开会,你拿什么给村民解决问题?老伴儿好言相劝道。
刘建业却皱着眉说:她就是冲着新种子来的,这东西太高产,高王庄一旦大面积种植,就会冲击咱们中村的农业。
老伴儿急得跳脚道:你的心是莲藕做的吗?怎么就那么多眼儿啊?就算俊兰冲着种子,咱给她又怎样?!现在村里每个大棚,瓜秧都在烂死;照这么下去,就算人家俊兰不冲击,咱自个儿也会垮掉!
呵,就凭她一个女人?那她也太小看我了!说完,刘建业披上薄袄,推起自行车就朝村口奔去。
他来到药店,趁四下无人才问:松民,头两天是不是有个穿蓝衣服,长得俊俏的女人,来你这儿买过农药?
店主刘松民赶紧点头,露着一颗镶银大牙说:对对,您是怎么知道的?
甭废话,她到底买了哪些药,你给我也拿一份。刘建业斩钉截铁道。
她她买了四五种吧,主任,都过去好几天了,我哪儿记得那么多?松民一脸无奈道。
记不住也得给我记,马上就给我想!刘建业捏着拳头,朝对方厉呵道。
松民挠着头,瘦高的个子,像竹竿般在药架前转来转去。最后他拿了五种农药,放在柜台前说:大概应该就是这些!
刘建业瞪着眼说:你别给我大概啊!到底是不是这些药?!
松民被逼得满脸郁闷道:是!就这些!
那她当时是怎么配的?倒了多少水?各种药加了多少?刘建业继续问。
药全加进去,倒了半舀子水!松民冷着脸,想赶紧打发掉这个烦人精!那天俊兰买药的时候,他正看电视剧,哪儿有功夫管这些?!
妥了,这事儿保密,跟谁也别说!扔下一句话,刘建业就带着药,匆匆去了大队部。